宁安公主被遣送回宫,傅母和黄惠儿也没脸再逛下去了,灰溜溜地跑了。
江筝唯恐晋阳长公主被气着,手轻轻地拍着后背,替长公主顺气,“母亲,宁安公主年纪小不懂事,但万不能因为小辈的事情气着您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当!”
晋阳长公主对江筝不错,爱屋及乌江筝也会真心对长公主。
晋阳长公主饮了一杯茶才渐渐松快下来,她扭头见江筝面上一幅担忧的模样,只觉心中熨帖,“有筝儿为媳,是本宫之幸事!”
四年前江筝出嫁,苏昭颓废不堪,晋阳长公主再遗憾却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成想峰回路转,傅家那群蠢货将珍珠当鱼目,反而给了靖远侯府机会,让自己儿子得偿所愿。
一想到自己曾经略微松口想让宁安公主嫁进侯府的事情,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幸好苏昭从未答应,才有了今日的阿宁。
晋阳长公主想起苏昭的身体,又觉得亏欠这个儿媳,她因江筝愿意嫁进侯府之事欣喜不已,却也因未明说后嗣之事而对江筝有所愧疚,今日又因宁安公主之事对江筝的愧疚多了几分。
“筝儿,母亲知道你和昭儿过得好,但母亲得跟你说实话,昭儿的身子受过伤,或许……”
长公主似乎难以启齿般缓缓道出:“或许……你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了。”
自苏昭被救回来,太医便说此后子嗣会异常艰难。
哪怕侥幸怀上了,也会胎象不稳,容易滑胎。
苏氏后嗣已然面临断绝之象。
尽管如此,靖远侯和长公主也没有再生一个孩子的打算,只将苏昭当作唯一的孩子来疼宠。
“母亲,我晓得的。”江筝从一开始就知道苏昭受过伤的事情,更何况她系统在手,她心知苏昭一定会有后嗣,而后嗣也将由她来诞下,“更何况当时太医并未将话说死,夫君只是子嗣艰难,并非不可能,若是悉心调养着未必不会有后嗣,母亲不必太过忧心。”
“再说来,我能嫁给他已然了却半生夙愿,就算没有后嗣,我也愿意……与他共度一生,此生不悔!”
晋阳长公主双唇微微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面对一个无法留后的夫君,江筝愿意用一生来陪伴,这已然十分难得。
她十分庆幸最后嫁进侯府的人是江筝,也幸好是江筝。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帘后传来,噙着几分笑意。
“当真吗?”
江筝浑身一激灵,转身看见了苏昭一身鎏金紫袍,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靠在木柱上,唇角微微勾起,眉眼含笑地看向她们这边。
江筝想起方才所说的话,脸色瞬间爆红,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还偷听啊!”
苏昭的眼睑微微低垂,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他缓缓走过来,声音如同羽毛一般轻拂过耳旁,“冤枉啊,夫人,我这可是正大光明的听,是你没看见我,怎还怪上我了?”
苏昭今日下值早便想着来顺道接母亲和妻子回家,方才婆媳二人只顾着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给了苏昭偷听的机会。
“你!”江筝被堵得说不出话,脸色却越来越红,“你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