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筝状似懵懂摸了摸额角,“陛下说得是这个吗?”
“对。”沈自铭将江筝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望着那块鱼状的红色胎仿佛回到了过去。
“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江筝想起此事,面容上带着几分怀念,“娘亲那时候还说我这性情真真是应了这个胎记,总是记不住东西。”
“阿筝……会经常忘记一些事情吗?”沈自铭从看见那张容貌的时候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但江筝若是记得自己为何从进宫之日起从未表明自己的身份。
还是说……或许她不记得那段记忆了。
“会的。”江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幼时摔伤过一次,从那之后脑子就不太好使了,总会忘记一些事情,就算偶尔记起,也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
虽早有猜测,但当真相来临,沈自铭犹然有些心酸,“阿筝以前来过天齐吗?”
原来她的阿宁不是不要他了,而是……忘记了。
“来过一次。”江筝回忆起过往,缓缓说道:“那年三哥作为使臣来天齐上贡时偷偷带了我一起来玩,我记得那时候的天齐皇宫和现在好像不太一样,我还在一处假山遇到了一个小男孩,但……那个男孩叫什么,何种模样,我都记不清了。”
沈自铭眼眶酸涩,随后哑声道:“阿筝,其实……朕就是你当年在假山后遇见的人。”
“是陛下?”江筝骤然起身和沈自铭四目相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是朕。”沈自铭点了点头,“当年你忽然消失了,朕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你,没想到你是南越的公主,但朕当年查过南越使团的名单,并没有你。”
江筝忆起过往,道:“父皇不允许我出宫,三哥见我在宫里总是被欺负,才悄悄带我来的,后来皇宫那边发现我不见了,为了不给三哥惹麻烦我就提前回去了。”
“原来如此。”沈自铭的怀抱又紧了几分,将南越三皇子此人记进了心,继续道:“那阿筝当然为什么会告诉朕你叫阿宁。”
若是直接告诉他江筝这个名字,从南越公主和亲那日他便能通过名字将人认出来。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三哥叮嘱我要小心,因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不能告诉真名。”江筝再不受宠那也是别国公主,一个未曾上报天齐名单的公主忽然出现,难保当时的天齐皇帝不会多想。
“所以你就胡诌了一个名字?”那时沈自铭还是太子,十分清楚自己父皇多疑的性子,南越三皇子此举倒也说得通。
“也不是胡诌啦。”江筝拉着沈自铭的手慢慢地拍打着,“父皇当年虽不喜我却也给了封号,陛下难道忘了我的封号吗?”
“建宁?”沈自铭回忆起当日送来和亲公主的文书的陈述。
建宁公主,江筝。
“我记不太清当年的细节了,但如果是阿宁这个名字的话,我确实没有骗陛下。”江筝的脑海中多了一份记忆,那是属于原主过往的回忆。
阿宁和阿铭。
“原来……朕喜欢上的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曾经沈自铭谴责自己忘了阿宁,喜欢上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