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怒!天下震动!
嬴政的滔天烈怒吵醒了天寒地冻里熟睡的每一个咸阳百姓。
咸阳这只天下最凶猛的巨兽,就如活现的巨龙,今夜才现出真身,张牙舞爪,汹汹窜起整个关中地区。
天亮后一处普通的山势地形,荆晨他们躲藏进一处山洞,把洞口用石块堵住,正如荆晨在亚特兰见希羽那藏小帆船的办法一样。里面有食物储备,是用遥远的亚特兰海域存储食物的办法,够待上一个月了。
洞内油灯燃亮,是项梁熟悉得点燃,把他们四人影子投在坚硬的洞壁上,影子一动不动,显得模糊,又落寞。
作为年纪最长,饱经生死过的项梁说:“昔年楚国尚在时,为击败秦国,方在关中地有了此秘密山洞,自楚亡,六国皆去以来,便不再用此山洞了,这里非常安全,不用担心,既在这里,你等节哀顺变。”
洞里因荆晨、陈胜和高岐的悲恸,无处不响着他们与赵顶和田易的一幕幕。
陈胜再也忍不住情绪,拳捶洞壁,一下又一下,他眼神死死盯着洞壁,双拳不住击打这道坚不得摧的铜墙铁壁,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不住的捶打。
高岐见状,赶紧拉陈胜。陈胜无法自制,猛然挣脱开来,不要命地一边喊一边捶。
荆晨赶紧过去,大手抓住陈胜的肩,一把拉倒在地,和高岐压住。陈胜挣扎着叫道:“为什么我们又失败了!为什么必死之境下嬴政又活着!这是为什么……我们俩兄弟死了!也死了啊!离我们而去了!还是死在那嬴政的手里!”
荆晨说:“做大事!牺牲在所难免!他们俩早已做好准备了!你早经历过一次,不要如此折磨自己!”一边项梁点了点头。
陈胜痛诉道:“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兄啊!”
高岐叹了口气,说:“谁知道我们能走多远,尽管我们失败了,他二人牺牲了,但我不认为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项梁同意此话,接着说:“我们尽管没能杀死嬴政,至少这次行动,能让我们六国余烈全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项梁并不认为这是一场失败了的行动,甚至嬴政并不知道他们是刺客,来日方长,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之后,再无行刺的机会与可能了。
或是战场,或是其它方面,只是再无行刺的机会与可能。
荆晨的老本行,就此对嬴政再无作用了。
陈胜悲呼:“我不甘心!我和兄弟们苦等多年!我们六人!八人!精心设计!咸阳里苦心等了三季!最终却没能杀成!到底是为什么!”
原因当然得清楚。可这问题,他们四人一时都无解。
荆晨想着四武士里与自己交手的那名,心下肯定绝对是蒙恬!
当初琅琊台行刺交手时,他还不好清楚蒙恬具体多强,如今再交过手却不一样,清楚知道比地中海天下高卢战王和色雷斯王强。
他遗憾没能把嬴政兰池逢盗变成嬴政兰池陨落,对失败的原因,要看自己怎么看了,他看到多个层面,比方论个人武艺,便对陈胜道:“赵顶和田易的武艺都不比你和高兄,而你和高兄又不比项公和我,莫说杀死嬴政,我们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是实话。只要话有用有益,管它好听与否,荆晨一概说就是。
陈胜负鸿鹄之志,这时却听得进去,心想日常操练武艺,仍然是有武艺差距,这没办法。又想,琅琊台失败后,田易和赵顶在沂蒙山心灰意冷,若不如此,日夜如自己一般劳苦劳练,也许这次就成了。
所以,陈胜知道不能心灰意冷,不能狂捶洞壁让自己受伤,再痛心,也得克制住自己,保证自身的安然,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胜满腔悲愤化为决绝,冷静下来,说:“嬴政的表现完全超出我们所知,谁能想到,已经得了六国天下,日常处理朝事,还能有那般能耐,不然赵顶、田易也就成了。”
荆晨三人都深深点了点头,乘倍无尽的遗憾,还有一种莫名。
尽管把任何失败因素都想尽出来,可还是有失败因素存在,竟是在想不到的地方,任再聪明,都想不到,如此的潜藏。
高岐向来乐观,说:“这也算是长了见识,对往后有用。”
项梁表以肯定,并说:“嬴政是君王,能当君王之位的人,有稀奇活下来都很正常。我现在只想,接下来他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