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八章、人在刀下(2 / 2)诸天:从小李飞刀始首页

花葬空的眼睛始终盯着陈得意流血的伤口。

等陈得意将茶杯推到面前,这才收回视线。

他端起茶杯,噙了一口茶水。

花葬空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陈得意道:‘人生在世也不过利害二字,你若不是为了利而来,就是为害而至。’

花葬空道:“你继续说下去。”

陈得意继续说了下去,道:“经此一役,神刀堂势必对魔教恨之入骨,想来过不了多久,你们两大势力必然会一决高下。”

花葬空完全同意。

虽然他知道陈得意找白天羽交手这件事,本就是陈得意早已定下的。可根据种种线索,在白天羽看来,陈得意与他交手,显然就是魔教一手促成的。

仅这一点,足以让白天羽与魔教势同水火。更何况夫人玉碎心在此一役中受辱,双方更不可能善了。

陈得意道:“两大势力一决高下最担心两件事,第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第二,有第三股势力插手,使得局势倒向对方一边。”

花葬空也不得不承认。

陈得意道:“我相信以你和白天羽的智慧,一定会在决战之前,将所有可能渔翁得利的势力通通铲除或者收归麾下!至于第三股势力,你们都希望能让他倒向自己这一边,最不济也不希望他成为自己这一方的阻碍。”

花葬空道:“你自认为自己就是第三方势力?”

陈得意道:“不错。”

他说的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只有对自己真正自信的人,才能说的如此坚定。

花葬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听着,等陈得意继续说下去。

陈得意道:“我的抉择很可能关系到了神刀堂、魔教两大势力决战的成败,所以你对付我的方式只有两种。”

花葬空道:“一种当然是除掉你,除掉你,自然也不用担心被你所针对。”

死人是无法针对人的。

陈得意道:“是的。”

花葬空道:“可你似乎认为我不会这么做。”

陈得意道:“是的。”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把握?”

陈得意笑道:‘这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你知道神刀堂绝不可能拉拢我,非但不可能,而且一定要想杀我。’

这个结论只要有脑子,且稍微懂一点白天羽的人,当然都清楚。

陈得意睡了玉碎心,杀了公孙断、马空群,玉碎心是白天羽的老婆,公孙断、马空群是白天羽的兄弟,人世间又有什么比这等仇恨更重呢?白天羽向来重情重义,又怎可能反而拉拢陈得意呢?必定要杀了陈得意。

陈得意道:“你知道白天羽一定要杀了我,我自然也不可能偏帮白天羽,反而会对付白天羽,所以我活下来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坏事!你们和白天羽不一样,白天羽绝不会拉拢我,而你们却可以拉拢我,最不济也可以勾销往日仇怨,而杀我绝对是下下之策,至少你们一开始绝不会这么选择。”

花葬空暗叹陈得意厉害。

他的确不是为了杀陈得意而来的,至少最上策不是杀陈得意而来。

花葬空道:“我应该杀了你,你对我女儿做了那种事情。”

作为一个父亲,花葬空确实应该杀了陈得意。

陈得意淡淡道:“我记得你说过,父亲总是有将女儿送给男人睡的习惯。”

花葬空道:“我说过。”

花葬空的确说过。

他那段父亲为女儿找丈夫的话实在很离经叛道,不忍直视。

陈得意道:“父亲虽然迟早都要将女儿送给男人睡,但最好挑选一个有本事且又了解的男人睡。”

花葬空道:“你觉得自己就是?”

陈得意道:“我相信你现在应该很了解我,我也相信你应该认可我的能力。”

“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最出色也最混账的年轻人,老实说,我女儿和你睡,并不算委屈了她!或许她以后也不可能睡到你这么出色的男人了。”

这种话其他人绝对说不出口,可花葬空非但说出口了,而且非常自然,似乎这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话。

花葬空道:“只不过你这种男人却并不太适合当丈夫,因为你本就是一个混账,没有那个父亲愿意将女儿交给你这样的混账。”

陈得意没有生气,反而很认可的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

花葬空道:‘为了我的女儿,我应该杀了你。’

陈得意道:“是的。”停顿一下,“可惜你却并非以父亲的身份来的,而是魔教教主的身份。这些时日,你也一直以魔教教主的身份与我相处,不是吗?”

花葬空脸色变了变,双手忽然握成拳头,握得非常紧。

陈得意说的是事实。

如果花葬空不是以魔教教主的身份与陈得意相处,为陈得意赶车的那段时间,花葬空就应该杀了陈得意,那段时间他和花白凤可做过不少。

陈得意一字一句道:“你是魔教教主,所以你最好的方式是拉拢我,次之与我勾销往日仇怨,让我不要针对魔教,最次杀是要了我的命。”

花葬空盯着陈得意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道:‘是的,你说的完全正确。’

陈得意道:“你没有出手也是正确的。”

“哦?”

陈得意道:“我虽然没有加入魔教的想法,但并不打算对你们进行报复。”

花葬空道:“所以,我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

“是的,一笔勾销。”

花葬空有些惊讶道:“你并不是个大方的人。”

陈得意道:‘我从来不是,只不过我并不想帮神刀堂,所以只好不对付你们。除非你们做出让我非要对付你们的事情,那么我也只好帮神刀堂铲除你们。’

花葬空这一趟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

如今从陈得意口中得到了承诺,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可是,花葬空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心情异常沉重。

他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是魔教教主的身份,而是一个父亲:花白凤的父亲。

作为一个父亲,又怎能不杀了陈得意呢?

陈得意敏锐察觉到花葬空变了,他也感觉到花葬空不再是魔教教主,而是父亲。

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来临了。

从两派相争来说,他活着对魔教有利。

可从父亲的角度来说,他该死。

感性与理性在花葬空内心做争斗。父亲与教主两个身份在角逐。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

陈得意静静看着花葬空,等待着结果出现。

他的剑就在腰剑,随时可以拔出。

只不过,拔剑的权力已不在他的手里,而在花葬空。

花葬空出手,陈得意才出手。

花葬空不出手,陈得意才不会出手。

到底是出手还是不出手呢?

陈得意在等。

桃花娘子、令狐远也在等。

没有人知道结果是什么。

因为人本就是复杂的。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做出的决定都可能与上一刻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