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杨浩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昨晚因为喝的都是白的,没把控好酒量,见风倒,直接喝断片了。
他的记忆只在最后想出去呕吐就戛然而止。
杨浩头痛欲裂,赤条条地坐在床上思索了一阵,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摸着黑找了半天,开了灯,但始终找不到自个衣服裤子在哪,他打量起房间布局,是在九哥的别墅,这让他放松不少。
杨浩心头暖暖的。
之前工作的时候,偶尔会有酒局,陪着领导或顾客,喝的伶仃大醉,那个时候是真的恶心,你喝少了吧,人家觉得你看不起他,只能硬着头皮喝,喝多了只能独自去厕所抠喉咙,生怕喝断片,没人送自己回家,这就是社畜打工人的悲哀。
杨浩找不到衣服,所幸这里是在九哥家,而且才凌晨五点左右,他起身去饮水机那里倒了杯水。
天蒙蒙亮。
九哥醒了,看到杨浩正躺在床上玩手机,他笑道:“耗子,起那么早啊。”
杨浩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衣服呢?”
他现在的模样十分滑稽,因为找不到衣服裤子,只能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九哥哈哈大笑,“你昨天上吐下泻的,衣服裤子穿不了了,我给扔洗衣机了,待会你穿我的,哦,我的衣服比较小,不知道你能不能穿。”
九哥也就一米七出头,比杨浩矮了一个头。
见杨浩支支吾吾,九哥何其老辣,一眼看出年轻人的小心思,笑道:“放心吧,昨天是苗苗给你脱的衣服,你们没发生什么。”
闻言,杨浩松了口气,他就怕昨天自己酒后失性。
九哥出去了,没多久,找来了几件衣服裤子,他知道杨浩体格壮硕,特意找的自己稍加大号的衣服,内裤九哥是没有多余的,所以杨浩只能挂空挡。
这衣服,穿着不太合身,有点小,不过也将就。
别看九哥是个社会人,但行事不拘小节,放浪不羁,齐钰钰和张虎偷情案发后,被九哥送去了北缅,家里没个女人,九哥居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叼着烟,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没多久就煮了两碗热腾腾的荷包蛋素面端了上来。
“你小子可以啊,昨天喝了那么多,苗苗这么勾引你都能把持的住。”九哥抄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杨浩干笑一声。
九哥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成大事者,都难挡美色诱惑,比如我,这辈子过的稀里糊涂,心思全扎女人身上去了,我要是有你这定力,何愁霸业不定?”
接着,九哥跟杨浩唠嗑家常,他说起他当年的往事。
他说90年代鹞子社是以集团公司形式经营的,生意做的很大,是新洲的纳税大户,叫雄鹰集团。
涉猎娱乐行业、地产行业、工厂等。
九十年代受影视影响,不学无术的九哥早早就辍了学瞎几把混,不过他不屑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和他一起出来的人,不是偷摩托车,就是去当了油耗子,整天瞎转悠,吃了牢饭。
那个时候,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绰号,叫“滑板车”。
他说他干的第一份职业,是在一家酒吧当酒保,他的工作包括调酒、推销酒、应酬客人、陪喝酒、处理一些冲突等等。
那个时代治安不好,尤其是那种纸醉金迷的场所,有时候也是会遇到很麻烦的,这就需要他来进行巧妙地处理才可以,所以酒保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无论是调酒还是销售酒,他们都得去做,这份工作的工作量也是很大。
有一回一个客人喝多了,耍酒疯总之,闹了矛盾,愣头青的九哥直接给那人开了瓢,当场就发生了矛盾,九哥被打的鼻青脸肿,三天没下得了床。
结果那客人是雄鹰集团的股东,是鹞子社的一个大哥,当时酒吧老板吓得魂飞魄散,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那个时候的雄鹰集团可是庞然大物,谁都要避让三分,得罪了雄鹰集团这生意可如何做得下去?
老板都已经做好了打算,按照正常发展来看,酒吧被雄鹰集团的庞大资本介入,各方部门三番两次来突击检查,然后生意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低贱变卖,离开新洲这个是非之地了。
结果那客人第二天酒醒了,不仅没有责怪九哥,还对九哥的胆识欣赏有加,当场就去了医院看望九哥,指名道姓邀请九哥跟他混饭吃。
酒吧老板也是乐于这样的处理结果,多次劝说九哥,然后,九哥就跟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夏冰雹。
九哥提起那段青春的岁月,感慨良多,耳畔仿佛都是刀枪峥嵘的声音。
当时雄鹰集团已经初具规模,花名册里登记在案的正式成员就有三千多人,遍及新洲六大城区,注册了多家工厂、KTV、酒吧……几乎把持着了新洲百分之三十的娱乐行业,还进军了房地产,承接了许多政府招标的楼盘开发工程。
“也是那个时候,我喜欢的姑娘离开了我,去了北方,再也没回来。”九哥说到这,黯然苦笑。
那个时候他年轻,机会就好比是头发给他抓,他必须要抓住,不然就只能抓个光头,这是千载难逢的。
这是他的事业。
可惜九哥年轻,他不知道命运中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如愿以偿成了马场的话事人,另外还兼任一家KTV的老板,手底下拉扯着二十来个弟兄混饭吃,可他再也找不回那个姑娘了。
如今,雄鹰已经只能龟缩在南门桥、新南村一带,这标志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也意味着一个崭新的新洲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