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在江鲤心里,又多了个新的印象。
“那……你以前经常吃吗?”江鲤弱弱地问。
杨浩一愣,心说坏了,赶忙道:“我老妈喜欢吃,她那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年轻的时候没尝过鲜,现在条件好了,隔三差五就想装个洋人,拉着我爸就去陶冶情操,补偿一下年轻时候的品味,我就顺带着当了电灯泡。”
江鲤被逗笑了,“你们家挺和谐。”
“是啊,你呢?你是本地人,叔叔阿姨也在新洲?我靠,别说哪天被你爸妈撞到了,看到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不会追着我打吧?”
杨浩本来是想开个玩笑。
谁知,此话一出,江鲤神色黯然,刚刚的甜美笑容也消失不见。
杨浩立马意识到他说错了话。
“我爸爸坐牢了,我妈……改嫁了,我家里只有我哥哥。”
“这……对不起对不起。”杨浩赶忙道歉,他是真不知道有这事。
因为刚刚杨浩的话,也让江鲤敞开了一点心扉,她主动说起了她的家庭情况。
简单来说,他老爸,叫江中鹤,是新洲第一大势力鹞子社的骨干成员。01年开始严打后,新洲各级部门展开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大清洗,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一时间,风声鹤唳,鹞子社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可谓是树倒猢狲散。
这场严打,持续了几年,他老爹是在03年被抓的。
江中鹤算是鹞子社里的一个小头目,经营了一家酒吧,扫黑办的顺藤摸瓜查到了他家,也给一并抓去,因为涉嫌多项罪名被指控,被判决了无期。
于是乎,他和双胞胎哥哥在母亲的照料下相依为命。
但一个女人独自拖着两个孩子总是辛苦的,丈夫被抓了,还要时常忍受邻居的闲话、仇家的惦记。本来江中鹤没被抓的时候,风光无限,赚的都是黑心钱,没少得罪人,这一落网,可谓是看管了冷眼,原先不敢招惹江中鹤一家的人纷纷跳出来落井下石,在江鲤十四岁的时候,她妈妈忍受不了生活的艰辛,偷偷跑了,据说是改嫁到北方去了,至今杳无音信。
那时,江鲤的哥哥,江锦,年仅十四岁,毅然承担起照顾家庭的重任,辍了学,在附近打些零工、或是去干一些搬水泥、卸货的体力活,赚钱养家,供妹妹读书,一直到现在。
“对不起啊……”杨浩听到江鲤诉说这些,心中愧疚。
江鲤笑笑,“没事,都过去了。”
她虽然只是简单讲述了一遍,但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她哥哥江锦那时有多辛苦,承担了多大的代价才养活的这个家。
杨浩见气氛沉重,故意开了个玩笑,“要是你哥哥知道我在追你,他不会把我腿都打断吧?”
谁知,本来杨浩只是想开个玩笑,江鲤却脸色一变。
这两天她忘了,没多想。
被杨浩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
之前,她读大一的时候,也有许多人追求他,有本院的,有本校的,也有校外的,但都无一例外,被哥哥叫出去喝茶,然后从此看到她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敢骚扰她了。
就哥哥的性格,江鲤就算不清楚哥哥跟那些人说了什么,但想来也是用了暴力的手段。
所以她一直没有一个男性朋友。
想到这,江鲤语气有些担忧,“杨浩,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我怕我哥哥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