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明子僵硬的咧了咧嘴,说道“要是我继续威胁你放过两个小辈呢?”
白若虚哈哈大笑“你知道的,我白若虚受过谁的威胁?至于儿子,这一次已经对得起他了,大不了多找些人来陪葬就是,这一点想来你并不愿意看到。”
白止青闻听此言如电流过身,身心巨颤,复杂的看着从小溺爱自己的父亲,嘴里不禁呢喃“父……亲”
白若虚哼然“成大事者就当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该放弃时就要不顾一切,岂能犹疑不诀?做不到这一点,你就不配做我儿子,只能当别人的踏脚石。”
他对儿子的尊尊教诲直让所有人遍体生寒不明觉厉。
叶丰都拍了拍手掌,讥讽道“好一个父慈子孝的名场面,我对你的看法又得改变了,原来以为你还是个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白若虚嗤笑不已“人?生而多苦,就是被皮囊所累,你还年轻,不明白做人最大的痛苦不是生不如死,而是痛失所爱,当你亲眼看到自己挚爱的一切被摧毁,你就明白,这个所谓的人不当也罢。”
叶丰都眉头不禁连连直跳,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白若虚阴戾一笑“很快你就体会到了。”
话语落罢,只听一声娇弱的嘶吼从上方传来,聂怡鸾浑身喋血,仿佛是一只折翅的凤凰跌落凡尘,虽然还能勉强站起,但后背已经不成形状,明显是被重击导致。
原本与其对战的只有葛天宏一个人,此时的不远处又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天照子,刚刚就是他从后面偷袭,以至于聂怡鸾重伤败落。
叶丰都紧紧抱着聂怡鸾,碧绿的眸子里荡漾着红色怒流,此刻,终于明白了白若虚那句话,痛失所爱果然比生不如死更加痛彻心扉。
白若虚踏空而降,站在高台上,也不去管处于寒剑威胁之下的儿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叶丰都道“怎么样?此时的你们俨然成了两只待宰羔羊,一个疲命,一个重伤,还有继续做人的勇气吗?”
叶丰都只是轻轻拂过那张苍白的脸庞,细心的为她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柔声笑道“乖,莫要乱动,小心弄疼伤口,站在这里等我,片刻就好。”
聂怡鸾嘴边噙笑,点头示意,似乎一句暖心的关切胜过了一切的灵丹妙药。
安抚好爱人,叶丰都长长输了一口气,隔空望着白若虚,缓缓说道“或许你说的没错,人生多苦,以情为最,选择放弃一切人生的感情羁绊,用卑鄙和冷血来重新塑造信念,也许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成为无所不能的仙,但就算如此,也蜕不去可怜虫的外形。”
白若虚更加不屑“可怜虫?那丧命于可怜虫之手的人又算什么?”
叶丰都仰起头颅,看着无垠的天空,道“我曾听闻,真正的勇士只会正视淋漓的鲜血,直面惨淡的人生,以前我一直不太明白其中真正的含义,现在看到你,终于领会到了其中的深意。”
白若虚放声大笑“不过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罢了,只有弱者才会流血,卑微者才会惨淡,真正的强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所谓的勇士只配沦为棋子。”
叶丰都摇头轻笑,环视一周后,言语铮铮道“我还有一言,请诸位静听,真正的勇士不畏强权,不惧邪恶,不弃良善,不甘自弱,不背信念,不困生死,好了,言尽于此,也该讨回我的债了。”
对于他的六不言论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这个债又该向谁讨?凭他和聂怡鸾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又岂能有所作为?
白若虚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丝不安,出言道“你这话是何意?”说完之后才发现,之前叶丰都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六个字后面隐隐然有一丝心悸。
叶丰都缓缓摊开右手,掌心凭空多出了一把巨剑,晶莹剔透的剑身在阳光下异常夺目,明明是和煦的正午,脚下却横生了刺骨的寒意。
他紧紧握住剑柄,慢慢举过头顶,对着天照子猛然一个力劈,乍见一束白光刺入眼眸,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入耳,天照子从头到脚被劈成了两截,伤口齐整的肉体重重砸在地上,也捅进了众人心中。
白若虚双眼瞪圆,不知不觉手心冒出了汗珠,死死的盯着叶丰都手中的执天剑,一个疑问反复的叩着心门,这到底是什么剑?
所有人心中都在问着这个问题,什么剑竟然有如此威力,挥手间就能把一个修为精湛的玄微修士斩成两半,难道是仙人之剑?如果落在自己身上呢?
就在他们拷问生死的时候,叶丰都再一次举起执天,对准的竟然是葛天宏,依旧是不发一言,抬手就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