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王澍和王硕两个家伙，就像是两个考古学家，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史佚生的“古文稿”，那气氛，紧张得跟考试前的教室似的。

王澍终于把沉默给打破了，他那赞赏的声音，就像是春风吹过枯叶：“诶，老史，你这小说挺有味道的。主人公和小秀儿的故事，挺唯美的。”

史佚生那紧张的手，终于从脸上松开了，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希望，像是干旱中的土地等待雨露：“真的吗？”

王澍点头如捣蒜：“真的，你这命运和理想的描写，还有那点青涩的爱情，啧啧，挺戳心的。”

王硕接过话茬：“我看啊，老史你这是把自己的故事给编进去了吧？不过说到命运和理想，有时候确实像打麻将，你以为你摸到了个天胡，结果一不留神，风一吹，好牌全成了烂牌。生活嘛，就是这么个意外和惊喜并存的东西。”

王澍听了，皱了皱眉头，感觉话题有点岔了：“打麻将？你什么时候沉迷这个了？说说，你打了几把，有没有赌钱？”

王硕有点心虚，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我没打，就是看看别人玩玩。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王澍这才放心：“行，我信你。”他知道王硕不会骗他。

史佚生对这麻将八卦不感兴趣，他更在意的是稿子的评价：“那你们觉得我写的还行？”

“老史，你这自信心得给我撑起来，你写的东西，真挺不赖的。”王硕拍了拍史佚生的肩膀，像是在鼓励一只即将首飞的小鸟。他感受到王澍那不怎么友好的目光，赶紧把话题一拉，“说到小秀儿这角色，挺有意思的，一会儿纯情得像朵白莲花，一会儿又心机重重的。这主人公，也是个活生生的人物，家里都成那样了，还想着怎么跟小秀儿谈个恋爱。最逗的是，这俩人还琢磨着怎么把爱情和革命搅和到一块儿，想得倒是挺美的！老史，你后面不会真打算让他们过上幸福生活吧？”

史佚生摇了摇头：“那肯定不会，但具体的情节，我还没想好，最近没什么灵感。”

“你天天窝在屋子里，灵感当然堵得慌。”王澍一边说，一边把稿子放回书桌，“走，今天外面阳光明媚，咱们出去转转，给你的灵感通通下水道。”

史佚生犹豫了一下，心里那根弦还是绷得紧紧的：“算了吧……”

王硕听了，立刻不高兴了：“别啊，老史。”

王澍根本不理会史佚生的反对，一把抓起桌上的汽水，塞进史佚生怀里：“装备带齐了，出发！”

“好咧！”王硕立马接过话茬，两人一左一右，把轮椅连人带起，就往外冲。

史佚生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喊道：“你们俩疯了吧，快放我下来！”

“哪有那么容易！”两人一边笑，一边调侃，“你就乖乖坐稳了，别摔了，咱们可不背这个锅。”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史佚生后来回想，总觉得王澍和王硕的出现，就像是春天里的一阵风，吹散了他心中的阴霾，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的道路。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一股力量，让你重新站起来，继续前行。

视线重新拉回到现在。

岛城的秋天，风里带着海的味道，凉丝丝的，仿佛能把人的烦恼都吹跑。

王澍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找王硕，一脸正经八百的样子：“别提那些没用的，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王硕斜靠在窗户边，阳光在他脸上打了个大大的马赛克，他那笑，半分玩世不恭，半分自嘲：“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看我，肯定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王澍叹了口气，那眼神严肃得像是要宣判什么似的：“你这家伙，来当兵这么久，除了回我信，主动联系过我吗？你爸妈就不说了，你哥每次都来问你的消息，你就不能主动点儿？”

王硕耸了耸肩，一副“我认错还不行吗”的表情：“行行行，我知道错了，下次改还不行吗？”

王澍摇摇头，知道王硕这性子，也不再追究，话锋一转：“行了，别废话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三件事要跟你说……”

王硕挑眉：“三件事？听着就头大。”

王澍白了他一眼：“别打岔，听好了。第一件事，就是那部《狮子王》……”

王硕立刻打断他：“干嘛？我跟你说，送人的东西可不兴收回去的。”

王澍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急：“别急着插嘴，听我说完，我是想投给杂志社发表……”

王硕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你这是闲得蛋疼吧？现在投稿又不给稿费，你费那劲儿干啥？”

王澍一脸神秘兮兮：“你落伍了吧？外头的世界已经变天了。”

“变天？下雪了？”王硕靠在椅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王澍从门口的包里翻找了一阵，最终拿出一叠文件。

王澍从包里翻出一叠文件，像是变魔术似的：“你在部队里闭关修炼，消息肯定闭塞。我这不，特地给你带了最新的情报。”

王硕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扔到桌上：“别给我来这套，直接说重点。”

王澍耐着性子解释：“就是说，以前那一套不给稿费的老黄历该翻篇了。现在开始，写文章也能挣钱了。”

“挣钱？多少钱？够不够去老莫搓一顿？”王硕轻松地一笑。

王澍数落得清清楚楚：“写作的，每千字给个两三块，翻译的稍微少点。”

王硕嘟囔着：“这点钱，也就够买俩冰棍儿。”

王澍理解王硕的想法，毕竟对比起过去，现在的稿酬确实不算多。

除去前段时间不给稿酬的做法，50年代的时候，像陈寅格等人，每千字稿费，就达到过20元，一般作家的稿费，每千字也有12元左右。

出书的话，稿费计算完全是照搬苏联的方式，3万册一个定额，每增加一个定额便增加一倍稿费。

大致上是这么个流程，发表给一笔，之后出书还有，另外每加印一次还有一笔，收入是比较可观的。

著名的乡土文学作家刘绍棠先生，出一部书，收入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短篇小说集《青枝绿叶》，4万字，每千字15元稿酬，印了6.3万册，三个定额，每千字45元，收入1800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