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汴梁人氏,几句话说完,便跟张裤腰等衙差打成了一片,当然其中也少不得‘差哥辛苦’的茶水费。
那边曹正将赵武摸了个底儿掉,李鄂这边也带人掩藏好了比较扎眼的步槊。
按照曹正所说,城外这些巡检卡口,也是京畿巡检司不多的肥差之一。
收税自然轮不到赵武等衙差,即便收了税也落不到他们的腰包里。
恫吓过往商旅,也是赵武等人一惯的发财手段。
有些不法商旅,经不住衙差恫吓,会转身就逃,剩下的无论马匹车辆还是财货,就是赵武等人的肥肉了。
至于不法商旅,得到了马匹货物,赵武等人自然会网开一面,不然有了苦主,财货还需要上交。
总之一句话,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说话闲谈的功夫,赵武也去而复返,随他一同返回的还有一个身着圆领窄袖锦袍的带刀武人。
“李官人,这位是禁军殿前司孙虞候。
众位官人跟随小人跟孙虞候,还是要谨慎一些的,毕竟这里是皇城脚下……”
再次回来,知道了李鄂的大概底细,有些话就不好在巡检司卡口说了。
赵武遮掩一下,说了几句,见李鄂等人知机,便重又跟孙虞候走在前面开路,带着众人往汴京城走去。
众人一路逆汴水而行,东水门是汴水自西门贯城之后的出处,此处乃是大宋东南方税赋跟山泽百货的汇聚之地。
清明上河图中所描绘汴京东南一带的繁华,便是以东水门为中心展开的。
李鄂一行沿途所见,俱是茶肆、酒铺跟货栈。
仅是汴京东南的一角繁华,就已经远远超越了山东大邑青州府。
众人的目的地是一处位于沿街门面之后的木结构货栈。
与城门道两侧的繁华相比,这处偏离了沿街繁华的货栈,占地虽广,但并不张扬、更不热闹,货栈院中不仅没人,连牛马牲口也不见一匹。
一路进到货栈的厅堂,方见一个中年锦衣懒洋洋的靠在桌上自饮自酌。
“你这头陀便是李鄂?
你这头陀倒是会走门路,觑得慕容家的好处,便悖逆了相府。
老相公当年事,小相公不愿多管,只是尔等……”
说着话,货栈管事甩了甩手,头前带路的赵武跟孙虞候,便躬身退出了货栈厅堂。
两人出去的时候,赵武向李鄂打了个眼色,指了指腰间缠袋,这才退了出去。
李鄂知机,给曹正打了个眼色,十两的足银两锭,便被放在了酒桌上。
“哼……
你们倒是知机。
小相公也给你们安排了差遣,殿前司如何?”
对蔡府管事而言,家中老小相公才是靠山,甚么太师、少保都不及老相公、小相公来的好听。
如管事所言,李鄂的时机抓的不错,如今虽说下人们依旧叫着老相公、小相公,但府内父子,这两年却慢慢势成水火了。
自打宣和元年小相公拜了开府仪同三司、镇海军节度使、少保之后,蔡府父子失和,不仅是府内尽知,城内尽知,当今官家都已经知道了。
面前这处货栈,就是小相公从老相公手里生生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