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山颓然离去,我独自在堂中坐了许久。
直到覃嬷嬷不放心寻来。
“夫人?”她轻手轻脚地靠近,见我脸色不好,语气愈发和善,“夫人可是还要等着谁吗?老奴让人再生个火盆吧,别着了凉。”
我神色木然,摇了摇头。
覃嬷嬷不明所以,关切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听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您放心,这天塌下来,有相爷替您扛着呢。相爷这般爱重您,绝不会叫您受委屈。您可千万不要自个儿胡思乱想,劳神伤心,晚上又睡不好了。”
我还是摇头,心里说不上的难过别扭。
“覃嬷嬷,”我垂下眼帘,略微沉吟,“去帮我收拾几件衣裳吧,我想去回春堂小住几日。”
“去回春堂?”覃嬷嬷诧异地望着我,眼里满是疑惑,“这天虽然好了,还是冷的。那后院哪里能比得上府里的暖阁舒适?夫人若是想回去,老奴陪您回去坐坐,可好?天暗了,还是回来住吧?您这身体,可马虎不得。”
我静静地听着,心知她是为了我好,可胸口如同冰封一般,激不起一丝涟漪,“嬷嬷,去收拾吧。”
覃嬷嬷是个有分寸的人,眼见我主意已定,转言劝道:“那,老奴先扶您回房,可好?这里虽有火盆,不及房中暖和,您回去歇歇,也好看着要收拾什么,免得落下东西,住得不自在。”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愿,却也知道躲不过去。扶着嬷嬷,慢慢起身。
这一路,并未有多远。只是走得慢了,才显得漫长。
虽有阳光,风仍凌冽,仿佛刀子割在脸上。
覃嬷嬷似是看出我的心思,亦步亦趋地扶着我,生怕我脚下不支,摔着碰着。
好不容易进了屋,房中空荡荡,没有吕伯渊的身影。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覃嬷嬷一边吩咐房里的奴婢伺候我,一边出门说去为我煮碗姜茶。
结果姜茶没送来,吕伯渊从门外进来。
我僵硬地坐在软榻上,刻意没有去看他。
我该用什么神情去看他呢?
盛青山对他说了那样荒唐的话,他一定很愤怒,很难过吧?
即便因此生我的气,我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