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香放下了筷子,正经地看着涂氏:“母亲,世间万物自有变化,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哥哥和舅舅是我们的底气,但是我们也要有自己的一番天地,而不是任人宰割。”
涂氏低下了头,难堪地道:“可是妍儿,为娘无能,浑浑噩噩地在这夏府里过了半辈子,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如今夏品香即将嫁入垣王府,我们已经算是失了先机,若是日后垣王成事,定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母亲,万事开头并不能看到结尾,纵然垣王如今有着诸多优势,可落王就算非嫡非长,现在不是一样与垣王平分秋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好好经营,未必不能赢得新的出路。”
涂氏还是有些迷茫,听到夏妍香提起了落王,她便有了一丝庆幸:“妍儿,那你看落王如何?”
夏妍香一时被噎住,咳了一声:“母亲,我只是打个比方。”
“……”涂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压抑的氛围反而被这样的打岔给冲破了,涂氏认真想了想夏妍香的说法,“妍儿,你不必担心,为娘虽然没有多大才能,也被困在这后宅许多年,但是你舅舅和你哥哥定是不会不管你的。”
听了半天,夏妍香感觉出了涂氏的不安,伸手覆在涂氏的手上,安抚道:“母亲,您不必担心,若是您觉得委屈了,不必顾忌着女儿,想做什么做便是。”
“妍儿,娘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涂氏最近总感觉夏妍香哪里不太对劲,从前娴静平稳的妍儿如今连她这个母亲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夏妍香摇头:“阿娘,女儿没事。这样吧!我去找哥哥,让哥哥向父亲开口,我们一同去哥哥府上住几日。您就把管家的权力给了二姨娘,暂时出去住几日,这样二姨娘虽得意,却会因不能在您面前显摆而不爽,您也不用整日受她和父亲的气。”
涂氏有些动摇,但是又不甘心,夏妍香继续道:“阿娘,哥哥三年才回一次京,您也好不容易见见他,刚好嫂嫂也带着小云儿回来了,我们去住几日也无妨。更何况,舅舅也说我们一家人该好好在一起吃顿饭,父亲总归在我们涂家是个外人,他不去也没什么。”
涂氏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才点点头:“不必你去叫你哥哥了,我去告知他一声就行了。”
夏妍香却否定了涂氏的想法:“不,阿娘,让哥哥去,一定要让父亲明白,您不是畏缩无能,而是身后有人撑腰,要让他记得,您才是这夏府里的女主人,宠妾灭妻,不仅是有悖人伦,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妍儿……”涂氏脸色有些复杂,感觉夏妍香更陌生了。
而夏妍香也知道,她这样说涂氏一定会怀疑她,但是必须要敲醒涂氏:“母亲,您真的认为三月三前我病的那一场,是真的被贼人惊病了吗?”
“什么?!”涂氏一震,有些什么她不敢相信的东西渐渐浮上心头。
“我若是单单被吓了,怎么可能会发高烧?是我不敢告诉您,我早就发现父亲故意放了贼人进来后宅,一时想不明白,才会郁结于心。”夏妍香坦坦荡荡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涂氏,之前她还是有着以前的随心,不愿意管着管那,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她们不能再被夏榴蒙骗。
“!”涂氏根本不敢相信,也从来没有怀疑,没想到夏榴竟然做过这种事!
夏妍香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舅舅能够在三十几岁就官至右相,她的母亲定也不是等闲之辈,只不过是因为是女子,被困在这宅院太久,忘了自己原来的模样。
涂氏很快就想明白了:“妍儿,你说得对,就让你哥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