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同样未眠,正百无聊赖的剪着烛芯。
“主子,天这么晚了,明日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呢,早点歇了吧。”谷雨端来一碗安神汤过来,神色担忧。
明妃二话不说把药喝了,“你下去吧,本宫一个人待会,今晚不用伺候了。”
谷雨端着碗下去了,却守在门口没走。
明妃自嘲一笑,一剪子剪断了烛芯,屋内霎时一片黑暗。
不光斋宫和云麓宫睡得晚。
其他宫中也是一样,不过是早早熄了灯而已。
咸福宫内。
颖妃抱着一碟子糕点披着被子坐在软榻上,宸妃搂着一盆冻梨披着被子坐在软榻另一边上,软榻中间的桌子上则摆着其他小吃和茶水。
“你说,(嚼嚼嚼)秦王这时候回来,(嚼嚼嚼)还半夜就被叫进宫,(嚼嚼嚼)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宸妃咔哧咔哧啃着冻梨,时不时还要吸溜一口梨汁,动静可是小不了。
颖妃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管他什么意思呢,反正秦王如果再出事,那弦姐姐肯定饶不了他。”
“皇后和太子先后出事,按照陛下多疑的性格,就算再宠爱弦姐姐,也不会对着云麓宫半点准备都没有。可你看看这都几天了,云麓宫的宠爱如旧,陛下就算不招弦姐姐侍寝,也不找别人。我有点不安。”
宸妃总觉得这里面不对,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不,陛下对云麓宫已经有了反应。”颖妃给宸妃倒了杯茶。
“发现什么了你就赶紧说呗,这里又没别人,你老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陛下这几天都没抱着安公主去御书房了,他这几天没见弦姐姐,也没见翎遥。”
颖妃说完,宸妃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说,趁着陛下这几天不见弦姐姐和翎遥的这段日子,我们可以把翎遥抱到我们宫里玩了!太好了!哎呦!”
“死丫头你打我干什么?”
宸妃捂着脑袋看向顺势偷了她两颗梨子的颖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偷安公主过来玩,宫里难得这么安静,咱们也得替弦姐姐做点什么不是吗?
咱们武将家里能坐上高位的,注定一辈子无儿无女,弦姐姐一儿一女的好福气咱们是没有。
所以咱们的日子往后还是要靠着秦王和翎遥。
现在唯一能跟弦姐姐争一争的,就只有明妃了。”
“在这个时候动明妃?会不会太明显了?”
宸妃有些犹豫。
“不,其实你想想看,在这件事中,看似得了便宜的是弦姐姐的云麓宫,可这一下除了皇后和贤妃两个曾经在后宫最大的阻碍,难道对明妃不是也同样有利吗?”
整个后宫中,美人之下的嫔妃压根不在身在妃位的人眼中。
明美人之前受宠,但随后不照样被明德帝甩在了一旁么。
她与林嫔同住,却与林嫔不睦,隔三岔五的争吵声吵得人头疼。
林嫔是贤妃的人,她常打林嫔的脸,就是打贤妃的脸。
贤妃招揽她她也不去,依旧是耍那副得了宠就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她不依靠皇后,也不顺着贤妃,唯一能让她感受到危机感的似乎只有云意弦。
想通了这一点,宸妃立刻派人开始留意明妃那边的动静。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她,反正她的手总归是不可能干净的,多留意也没坏处。”
宸妃实在不敢想这件事真的会跟明妃有关。
明妃的身世低微,一个舞女歌姬侥幸爬上了龙床,靠着那点子下作办法留住过明德帝这说得过去。
但如果她不光想要明德帝的宠爱,还借此害人,还是用这么下作的办法,就有点过分了。
向上爬不丢人,为了向上爬而杀了阻碍自己上位的人也说得过去。
但用毒,还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毒,就太失了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