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梨快速地抹着碗,刘铜锅已经全副武装完毕,他戴着一顶破旧的帽子,帽子上有一些汗渍。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那小曲儿的旋律在院子里飘荡,虽然有些走调,但充满了欢快的味道。
他摇头晃脑地把鸭子稳稳地送到院子里。然后又噔噔噔地跑了上来,满脸通红,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汗珠从额头顺着脸颊滑落,经过他脸上的皱纹,像是在沟壑里流淌的小溪。
“还要准备啥?”
他眼巴巴地看着风梨,眼睛一眨不眨,眼睛里带有些许血丝。
“先看看刀锋利不锋利!然后拿一只碗下去装鸭血!”
风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上还拿着湿漉漉的碗,水珠从碗边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好!”刘铜锅麻溜地拿出切菜的刀,那刀的刀柄有些磨损,上面还有一些油腻的痕迹。
他伸出手指在锋刃上小心翼翼地抹了几下,手指在刀刃上轻轻滑过,能感觉到刀刃的冰冷与锋利。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模样仿佛在检验一件稀世珍宝,还不时地点点头,眼神专注得像一个技艺精湛的工匠。
“够锋利的了!快点啊!”
说着,他抄起一只碗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边跑边喊:“来啦!”脚下带起一小片尘土,尘土在阳光中飞舞。
当风梨下那轻盈的身影如同一朵彩云般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映入眼帘。
刘铜锅正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张牙舞爪地拿着刀追着鸭子满院子飞跑呢!
他那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杂乱地跳动着,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平日里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斯斯文文的老头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他就像一个被点燃的爆竹。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中闪烁着执着又有些气急败坏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那只逃窜的鸭子。
边跑边挥舞着手中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哼,看你往哪儿跑!今天非得把你逮住不可!”
瞧他那架势,虽然跑得过鸭子,可这机灵的鸭子“嘎嘎”叫着,叫声在院子里回荡,仿佛是对刘铜锅的挑衅。
它突然扑腾起翅膀,翅膀扇起的风带起了地上的几片落叶,一下子飞了起来,从刘铜锅的头顶越过。
鸭子那黑亮的小眼睛里满是得意,它伸着脖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不远处,还挑衅似的抖了抖身子,那得意的小眼神仿佛在嘲笑刘铜锅。
刘铜锅气得直跺脚,他的布鞋扬起一小片尘土,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像是一团揉皱的纸。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那粗气带着浓浓的烟火味,不服气地吼道:“你这臭鸭子,别太嚣张!”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高高举起刀,那手臂上松弛的皮肤随着动作晃动,继续撒丫子追。
“别跑!再跑等会会给你不痛快!”
他一边喊,一边累得弯下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他的手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粗糙的手掌上青筋凸起,就像盘踞的老树根。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的起伏,那声音听起来就像老旧的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