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拿来用的啊,这不夏天要到了,想着买个冰箱放生鲜的,今天刚送来的。”
“夏天已经快结束了。这冰柜真是今天刚送来的吗?”
“不是,”中年男人搭话,“那冰柜一直就放在那,打我头一次来就在那。”
“胡说!”老板娘吼回去,“就是今天送来的,店里地方窄我让送货的小伙子先把冰柜放在这,我们两口子收拾好了自己搬。”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我们收拾好厨房腾出地方,一起来搬冰柜,然后继续营业啊,”老板娘看她老公,“为什么这冰柜还在这,不是应该搬进厨房了吗?”
她老公摇头,两人对着发愣。一时间,店里所有人都发起愣来,只有不知哪吹来的冷气,冻得人骨头疼。
“这冰柜里有什么?也许看一眼就想起来了。”
“不行,不能开。求求妳,不要!”
宋益也打开了冰柜。正如老板娘所说,冰柜没有插电,里面一点冷气都没有,只有一堆非常干净的骨头,像是剔干净肉用大锅煮过十几遍又拿出来晒干过那么干净。
每根骨头形状都不同,而且都很完整,堆在冰柜底层,在白骨的缝隙间还有许多黑色甲虫的尸体,是因长时间被关在这密闭的空间闷死的。
其实宋益也原本打算以轻松帅气的语气宣布“找到了,你们的尸骨”,但那是她没看到甲虫尸体的情况下准备的剧本。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她抬眼,“老板娘,认得这些虫子吗?这些黑色的小虫子,才应该是妳跟妳老公真正记忆的最后画面。”
“我不懂妳在说什么,那天我们收拾好厨房,一起搬冰柜,我们打开了盖子,里面黑漆漆的,满满的,还没叫人看清楚是什么,然后我们……”
老板娘捂住了脸,她老公一把抱住她。
“我们怎么样了?”她问。
“忘了。”她老公拉住她的手。
“我们死了?”她看宋益也,看白岫,看其他客人,一一扫过他们的脸,“那你们又是谁?”
“是客人,”宋益也望着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的店主夫妇,蹲下来,直视着他们,“现在请你们回想一下,冰柜运来那天之前,店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来过什么人?”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的话不让你们走哦。”
宋益也的小刀片在指间闪了闪,轻轻地在指腹叮了下,一滴血珠圆滚滚地冒了出来。
那夫妇二人面露紧张,好像看到的不是一滴血。
“我可以引导你们走,也可以强行将你们扣在这里。”她说。
“是有两个男人来吃饭,他们一直在聊天,神色古怪,”老板说,“我把茶水弄到其中一人身上,那人被烫到卷起了袖子,我看到他胳膊上有好大一块纹身,而他也似乎因为那纹身被看到很慌张,马上又把湿袖子放了下来,还因为这被跟他一起的人嘲笑。除此之外,那天再没别的客人了。”
“你听到他们在聊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