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皇帝一口气服下一把红丸,二人都垂着眼,谁也没有开口阻拦。
当天边出现一缕蟹壳青色,皇宫各处也纷纷传来了哗哗的冲水声。
内侍们抬着沉重的水桶,浇去一地的血腥。
至此,朝中大臣才知晓昨夜发生了什么。
一些曾与二王过从甚密的,甚至吓得直接当众尿了裤子。
尘埃落定,肃王作为太子监国。
他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二王谋逆大案,相关人等一律下大狱。
不过,为了不影响朝野,太子大度表示,并不会大肆牵连。
小鱼小虾一类的,只要据实交代,大多贬官、罚俸,起码保住了性命。
而那些关键人物就在劫难逃了。
比如三老爷,比如永宁侯等人。
被迫搬出侯府之后,三老爷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
以前好歹有个侯爷兄长,别人倒也给两分薄面。
离开了侯府,三老爷顿觉处处受制,连银钱都不凑手。
就在这个时候,有些想要巴结投靠瑞王又不成的人,就注意到了这位姜侧妃的父亲,主动上门送礼。
三老爷被吹捧得晕陶陶,很快,他也以瑞王老丈人自居,趁机敛了不少财物。
瑞王倒台,他这个“老丈人”自然也被关进牢里。
永宁侯的运气要比他好一些,毕竟,他只是姜侧妃的大伯,关系远了一层。
所以,交了一大笔银钱,又被削了爵位,他灰溜溜地回到家中。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高门嫡女的重要性。
在他入狱期间,李氏不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拿出全部银钱,为丈夫奔走。
永宁侯能全须全尾地出来,有她一大半功劳。
看着妻子几乎白了半边的发鬓,永宁侯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等他哭完,就告诉下人,侯府即将被收回,他也不再是侯爷,大家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后院的年轻姨娘们走了个干净,只剩了两个人老珠黄的,无处可去,愿意继续留下来伺候。
一大家子走的走,散的散,真真儿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薄氏念着旧情,特地来看望李氏,她也没说虚的,只是悄悄送上了一大包银钱。
这东西比什么都实在,李氏没有推辞。
三老爷同一众从犯被判了斩立决,不等秋后,即刻执行。
瑞王府的后院已经被重兵把守。
到底是伺候过凤子龙孙的,这群女眷暂时没有被关押,只是被禁足在院子里。
听到瑞王死在宫里,亲爹又被砍头,姜菀疯了一样,几次想要冲出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侯府嫡女,我是瑞王侧妃!”
她失声尖叫,十指扒着门板,抓出道道血痕。
门外的守卫不为所动。
姜菀忽又想起一事,她激动大喊:“张氏呢?你们怎么不去抓王妃?她是王爷的正妻,快抓她,砍她的头!”
有人嗤笑,好心告诉她。
“别再胡乱攀扯了,瑞王妃,哦,如今再没什么瑞王,人家已经被封为秦国夫人。陛下感念秦国夫人纯孝,特赦她与瑞王谋逆一案无关。”
连着王侧妃也平安无事,二人继续在皇寺祈福,不受波及。
姜菀委顿在地。
凭什么,凭什么!
她咬破嘴唇,尝到血的味道。
不,她绝不认输!
“我要见陆砚,我知道他的秘密,让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