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委婉说道:“四皇子以后子嗣有碍。”
“噗!”
姜芙喷了一口茶。
她赶紧用袖子抹抹嘴。
想了想,姜芙把声音压得更低:“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这个‘子嗣有碍’,是指有子嗣的结果有碍呢,还是指有子嗣的过程有碍呢?”
哎,和这些人说话也太费劲了,姜芙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文雅的说法。
一句话,是不孕不育呢,还是小四皇子彻底废掉不中用了?
“噗!”
这一次,是陆砚喷了茶。
他重重撂下茶杯,一张脸发红:“你、你从哪里学来的浑话?”
姜芙诧异:“怎么就浑了?我这不是好奇以后姜菀会不会守活寡吗?”
虽然她说得理直气壮,但陆砚依旧不悦。
“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
他伸手弹了弹姜芙的脑门,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那朵粉玉桃花。
姜芙也忍不住摸摸头:“是你挑的吧?眼光不错。”
陆砚轻哼:“我让逐风去选的。”
行行行,你说了算,姜芙才不在意。
“我已经派人去了白氏的夫家那边,但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需要时间。另外,做事不可再鲁莽,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叫人去药王庙街的孙记当铺找掌柜的,他会帮你。”
收回了手,陆砚正色道。
姜芙傻眼了,这怎么忽然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
他看出她的惊愕,主动解释:“接下来我会离开京城,两三年内都不会再回来。”
龙骑卫那边还在到处缉凶,即便陆砚不担心暴露,但安全起见,他还是准备听取谋士们的建议。
姜芙这才了然地点点头。
她猜测,等陆砚再回到京城,应该就是他考取状元的时候了,在他十八岁那年。
这么一来,剧情又被拉回到原有轨道上。
“那你也一切多小心。”
姜芙明白,别看自己的存在很逆天,但其实她插手不了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见她这么平静,连一点离别愁绪都没有,陆砚顿了顿,既感慨姜芙似乎是真的懂事了,又郁闷她对自己竟一丝不舍都没有。
太没良心了啊,亏他以德报怨!
这么一想,陆砚从姜芙的发间扯下一支小小的珍珠钗,一把攥在掌心。
“你干嘛?”
姜芙捂着脑袋,狠狠瞪他。
这种小钗是用来固定发型的,她十分担心自己会披头散发,岂不是当众丢人。
“礼尚往来。”
陆砚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姜芙没坐多久,又有侍女过来,说即将开宴,请她过去。
姜芙赶紧让自己的婢女为她整了整衣衫,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这才离开凉亭。
能看得出来,长宁长公主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她坐在上首,笑吟吟地看着底下的年轻后辈们。
男女宾客之间,由一道花墙隔开,借着花朵的空隙,双方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彼此。
姜芙注意到,男宾那边有人在吟诗作对,而这边已经有不少贵女微微红了脸。
“长公主,这是陆公子亲手摘下来的,请您赏玩。”
一个侍女恭敬地将一枝新折的花枝送到长宁长公主的面前。
只见长宁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更深,她接过那花,轻声嗔道:“这孩子,哪里就用得着他亲自动手了?去,叫他过来。”
等陆砚一出现,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不少人的神色都变得极其微妙——
这、这难道是长公主新找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