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她知道有哪个下人多嘴多舌,非得提了发卖出去不可!
姜芙摇头:“才没人和我说呢,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好办法。祖母,反正那小野种也不算我们陆家人,干脆给他一笔钱,打发他远远走了!我想来想去,不如就打着归还他娘嫁妆的名义,如此一来,任谁说起这件事,都是侯府仁至义尽了呢!”
这些话还真的戳中了老夫人的心。
她那天叫陆砚进来,近距离地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由得心惊。
十五岁的少年已然有了玉树临风的气质,那是哪怕穿着破衣烂衫也掩饰不住的。
老夫人人老成精,又阅人无数,她知道像陆砚这样的人,即便自己刻意打压,但他只要有一点点机会,都能冒头!
就算他在侯府无人过问,可是外面的人到底不清楚,一旦让他继续和侯府牵扯着,以后怕是后患无穷……
“祖母,你想啊,他有腿也有嘴,我们总不能把他拴在家里,逢年过节的,他还是能见到外人。要是遇到那不开眼的,还真当他是我们侯府的表少爷来巴结呢,呸,他也配!”
姜芙一边打量着老夫人的神色,一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你让我再想想……”
这一次,老夫人没有再一口拒绝。
姜芙见好就收。
第二天上午,珍珠来见姜芙,说老夫人同意将六姑奶奶生前的遗物还有她的嫁妆交给陆砚。
“老夫人昨儿夜里休息得不好,今早便有些头痛,让奴婢把六姑奶奶的嫁妆单子交给四小姐。东西都在库房,到时候找几个婆子去搬,还得麻烦四小姐过目。”
珍珠递上东西,又转述了老夫人的话。
这是一推六二五了?
姜芙心头不屑,嘴上却欢天喜地:“好好好,我这就去看看!那小野种凭什么用我们陆家的好东西,要是有好的,我就先拿出来,反正这单子也是在我手里!”
她一向和陆砚势同水火,如今说出这种话,珍珠丝毫也不觉得奇怪。
等珍珠一走,姜芙立刻换了衣服,拿上嫁妆单子就去找陆砚。
为了节省时间,她又叫自己的婢女先去六姑奶奶的闺房,那里许久没住人,不收拾一番,也不好进去。
姜芙进门的时候,陆砚正在写字。
他的房间又阴又冷的,连个炭盆子都没点,姜芙刚一迈过门槛,就打了个喷嚏。
“阿嚏——”
声音极其响亮。
饶是陆砚听到了有人的脚步声,但还是被这个声音给影响到了,他手里的毛笔一颤,那一笔就写糟了。
一笔写糟了,等于这一张纸也写糟了。
“又是姜芙!”
看清楚来人是谁,立在一旁的逐风气得直咬牙,他哼了一声,转身就把放在桌上的两盘糕点收起来。
叫你吃,吃个屁!
揉了揉鼻子,姜芙站在离陆砚不远不近的地方,冲他喊道:“砚表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砚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慢条斯理地问道:“什么好地方?是把我骗到茅房,让人泼我一身屎,还是带我去池边,再让人一脚把我踢下去?”
姜芙沉默,且尴尬。
这些……确实都是以前她干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