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票兑换银两这件事儿,一共持续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渐渐没人来了。
在这三天时间里,京中参奏殷霄年的奏本,如雪花般飞向避暑行宫。
但皇上对这些奏本却一直留中不发,惹得朝野议论纷纷。
为此殷霄臻已经关起门来发过好几次脾气了。
他这边能动员的人手都已经用上了,还想找人继续发力,就不得不把主意打到陶家和晏家身上了。
晏初锦那边自然好说。
他只提了一句,晏初锦立刻就写信叫人送回了宣平侯府。
但是想说服陶佩宜这边,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殷霄臻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先叫人去池塘中采了一把含苞待放的莲花回来,插在一个青瓷小缸中,叫人搬着去见陶佩宜。
“佩宜,听说你这几日因为害喜不太舒服,我特意去给你采了莲花。
“太医说荷花的香气清新怡人,能够缓解不适,有助睡眠,希望能让你舒服点儿。”
若是以前,殷霄臻这样做,陶佩宜早就感动不已。
可眼下,陶佩宜脑海中就只浮现出一句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多谢爷还惦记着我。”陶佩宜说着,示意下人将装着荷花的水缸放在窗边的桌子上。
殷霄臻见状一愣,问:“放在你床头这里是不是更好一些?”
陶佩宜才不想把这玩意儿搁在身边碍眼呢!
但是又不便直说,只道:“放在窗边,只要又风进来,就会送来徐徐清香。
“而且放在那边,也更方便我欣赏爷采的荷花,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得陶佩宜这么说,殷霄臻立刻就释然了。
他就知道,陶佩宜那么爱他。
他都主动示好了,她怎么可能会不感动呢!
但是殷霄臻也没好意思立刻说自己来此的目的。
按照他以前的经验,只要他表现出有心事的模样,陶佩宜都会很快发现,然后主动询问。
但是这次也不知怎么了,陶佩宜非但一直没有察觉,反倒还一直跟他说些给孩子做衣服做鞋子的闲话。
难道是因为有孕在身,所以对其他事就都不够关注了?
陶佩宜说得满心慈爱,殷霄臻在旁边却根本听不进去。
反倒像椅子上有刺一样,越来越坐不住了。
“佩宜……”殷霄臻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你最近跟娘家可有联系啊?”
陶佩宜闻言,收起手中的小衣服,心道总算切入正题了。
她伸手轻抚小腹,道:“自从我有孕在身,爹娘和哥哥都很关心,经常会派人过来问安,送东西,所以联系的反倒比以前更频繁了些。”
殷霄臻闻言一喜,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陶佩宜道:“那等下次娘家来人,你叫人把这封信带回去交给岳父大人。”
“好啊!”陶佩宜接过信,满口答应。
至于信里是什么内容,陶家是否会照做,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父亲自会有定夺。
见陶佩宜答应得这么爽快,殷霄臻立刻喜笑颜开,觉得刚才肯定都是自己的错觉。
陶佩宜有孕在身,跟之前有些不同也是正常,都是自己太过多心了。
过来的目的已经达成,殷霄臻连多待一会儿都懒得再待,说了句自己有事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