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岁伸手去捏她的脸颊以示惩罚。
“哎呀,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只是……”
谢婧彤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发现。
她的心虚立刻一扫而空,反手抓住晏初岁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质问道:“你还说你对我哥没意思,我刚才可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晏初岁不解地瞪大眼睛,但是又心虚地看了眼房门。
既然自己能听到他们在外间说话,岂不代表殷霄年也能听到自己和谢婧彤的对话?
她赶紧冲谢婧彤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谁知谢婧彤却误会了她的心虚,继续道:“现在想堵我的嘴了?晚了!
“我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一直坐在门口,听我大哥说话都听入迷了是不是?
“你还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脸的欣赏!
“初岁,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可是事无巨细什么都告诉你的,你现在居然开始跟我藏着掖着了是不是?”
晏初岁闻言无语。
谢婧彤的确喜欢事无巨细地跟她分享,但她分享的都是生活琐事。
什么今日吃到西门外糕点铺的枣糕,甚是香甜,叫人送两块与你尝尝。
亦或是今日脸上长一红疙瘩,一碰就疼,不敢出门见人。
这天,程老太太突然把三个儿子叫回家问:“你们可知道茶马坊是什么地方?”
三个儿子闻言面面相觑。
程老大问:“娘,您是想出去听曲儿么?
“回头我让我媳妇陪您去园子听戏。
“茶马坊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好角儿。”
程老太太从三个儿子脸上看出来,茶马坊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一口气没捯上来差点儿厥过去。
三个儿子都吓坏了,赶紧围上来,又是给她顺气又是给她喂水。
程老三性子急,忍不住问:“娘,好端端地您问这个做什么?”
两行眼泪顺着程老太太的脸颊滑落,她哽咽道:“今个儿有人来家里送信,说若是想找你们小妹,可以去茶马坊看看。”
三个儿子一听全都傻眼了。
程老太太不知道茶马坊是什么地方,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
如果小妹真的在那种地方……
三个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稳住程老太太。
不然妹妹还没找回来,娘反倒先病倒了。
程老大道:“娘,我们在京城找了那么久,如果妹妹真的还在京城,肯定早就有消息了。
“突然来个不认识的人送这种消息,到底是什么居心都不知道,您还真信啊?”
程老二也附和道:“就是啊,娘,大哥说得在理。
“妹妹也不是小孩子了,无论是学唱戏还是学杂耍都晚了,谁会把她拐到那种地方去。”
“你们……”
程老三刚要说话,被大哥一把按住。
“娘,您先好好休息。”
从屋里出来之后,程老大和程老二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搞的,小妹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你们怎么都……”
“你小点声!”程老二瞪了他一眼,“我说不找了么?
“茶马坊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么?非要说出来让娘也跟着揪心?”
程老大沉声道:“我去叫我媳妇过来陪着娘,免得她身体不舒服。
“你们两个也准备准备,今晚咱们三个去一趟茶马坊,先探探虚实。”
晏初岁既然叫人去送信,茶马坊这边自然也是花钱打点过了。
当天晚上,程家三兄弟到了地方,点了酒水之后在大厅坐着看表演。
他们很快就发现舞姬中有一个人无论身形还是眼睛,都十分像妹妹程佳月。
因为所有舞姬都是薄纱遮面,他们一开始还不敢十分确定。
但不知是不是兄妹连心,那名舞姬抬头时突然看到兄弟三人,立刻瞪大了眼睛,脚下舞步瞬间乱了,摔倒在地。
茶马坊的人见状立刻上去,骂骂咧咧地要将她拖下台。
程老大赶紧掏出一块碎银子塞给旁边的伙计道:“伙计,我们兄弟看上这个舞姬了。”
伙计拿到银子,立刻心领神会,笑得一脸谄媚道:“好嘞,三位爷心善,能被您几位看上,是她的福气,不然今晚回去少不得一顿好打了。
“三位请跟小的来,一会儿就把人给您送过去。”
跟着伙计来到甲七号房,看着屋里硕大的床和各色助兴用品,兄弟三人眼睛都红了。
等待的期间,三人急得团团转。
可担心隔墙有耳,又什么话都不敢说。
不多时,伙计便将刚才摔倒的舞姬送了过来。
她眼睛红红的,还噙着眼泪。
“还不赶紧进去,好好伺候三位爷。”伙计十分粗鲁地将舞姬推进屋里。
房门一关上,舞姬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程老三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扯掉面纱。
不是程佳月还会是谁!
在这种地方找到日思夜想的妹妹。
兄弟三人的喉咙一下子都哽住了。
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最后还是程老三最心急,压低声音追问:“小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关着你?不让你回家?”
程老三问了半天,程佳月却只是默默流泪。
“真是急死我了,小妹,你倒是说话啊!”
程佳月却只能默默冲他张开嘴,露出自己只剩根部的断舌。
看着妹妹被割掉的舌头,程家三兄弟简直要疯了。
程老三一把抓住程佳月的胳膊,道:“走,跟哥回家!”
程佳月却拼命往后退,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程老大和程老二也都上来拦着。
程老三急道:“大哥,二哥,小妹都这样了,你们就不心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