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它也藏在这里。”
海洋在咆哮,波涛高高涌起,似乎要吞噬着小小一方岛屿。
无数浪花打下,激起层层「水花」。
水花飞溅到封长远身上,竟是无比疼痛。封长远抬起手臂,那里已经是血流不止,细小的玻璃碎片扎入他的皮肤,密密麻麻。
封长远这才意识到那「水花」,不过是飞溅的镜片。
“镜之海,锁诡异。”陈兴的声音传来,“镜子碎,诡异出。”
“怪不得镜之城变成这副模样。原来是把它放出来了。”
镜片的摩擦声中,隐约掺杂着男女说话的声音。
“可惜了贾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它吃了。”陈兴说道,“封长远,突发情况,你的任务完成了,我现在送你离开。”
风声四起,狂风刮的封长远脸疼,也许不是风,而是碎玻璃。
“比起离开,我更想知道,陈兴,你究竟在干什么?”封长远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陈兴没有回答,他看向那最高的波涛——波涛渐渐汇成一张嘴。
“陈兴。”嘴说道,“放我出去。”
陈兴皱着眉头,并不回应它的要求,而是冷声问道:“元子镜被你害死了?”
“元子镜?”嘴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们把她丢在这里,现在才回来找她吗?”
听到“丢”,陈兴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回答,而非问题。”陈兴说道,“我没有太多耐心。”
“你的耐心值几斤几两?”嘴说道,一缕镜片飞来,绕着陈兴旋转。
片刻间,陈兴身上的衣服被寸寸割裂,几乎成了碎布条,露出全身的黑色符文。
“啧啧啧。”嘴说道,“这些符文,是你们那个世界的语言吧?”
陈兴的脸色难看极了,可他开口,却仍然在询问元子镜的下落。
“元子镜,在哪里?”
“死了。”嘴说道,“还不明显吗?”
“不可能。”陈兴说道,“他如果死了,你早就出去了,不可能还被困在这里。”
“嗯?”嘴停顿了一下,继而笑道,“嗯!陈兴,真是聪明。”
“他在这里。”
海洋涌动,一个人从海里爬出。
众人凑了上去,那人一丝不挂,浑身的伤痕,颤颤巍巍如同老头。
“你……”陈兴开口,那人便抬起头来。
“你是……陈兴?”元子镜抬头,迟疑了一会,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元子镜?”陈兴一愣,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
“是……我。”元子镜答道,可他刚刚说完这话,一缕镜片不知何时绕上他的脚踝,将他拉入了海中。
“啊——”惨叫声回荡在众人耳边,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你找的是他吗?”嘴放肆的笑道,“这片海里的第一个执念。”
陈兴抬起头,面容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陈兴一字一顿问道。
“字面意思。”嘴笑道。
「嘴的讲述」
新生的代价,陈兴不完全知道,元子镜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是一命换一命,却不知这是打开了一个黑洞。
生与死之间,是一片虚空,世间万物,都是由生走向死。不可改变。
哪怕只剩一缕残念,都可以再次复生,变成一个新的人。
不论时间,不论地点,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挡。
这种强大到近乎变态的能力,带来的副作用同样巨大。
因为它违反「规则」。
与新生相对的,便是「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