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的脸上还有着怪异的缝合线，行为和动作却夸张至极，像极了熊孩子，那维莱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示意真人将手放上去。

“你可真信任我。”真人撇撇嘴，但还是顺势将手搭了上去，他的手上包裹上一层蓝灰色的虚幻火焰，两双手交叠在一起，不似人类，更像是滑腻的冷血动物的触感让那维莱特微微蹙眉。

但随即，他就没什么功夫去在意真人了，因为他尘封在最深处的记忆突然被撬动了一角。

很混乱，很怪异。

一个普通的男孩儿的一生，以及一位水龙王百年的审判生涯，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出现在大脑中，那维莱特犹豫片刻后，选择了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将属于普通男孩儿的记忆封存了起来。

“你是——什么。”虽然记忆相当模糊，带着几分不确定，但那维莱特相当确定，那个坐在审判席上的最高审判官就是自己。

找回了自己的记忆，那维莱特迫切的想要去寻找记忆中，被自己和水神守护着的人民，和那些可爱的，美丽的美露莘。

“我？我是咒灵哦，我们可是相当凄惨的，明明诞生在人类之中，却因为怪异的长相被掀嫌弃，被驱逐，甚至人类中还专门有一个叫咒术师的机构，是用来猎杀我们的。”

“我们真的很想很想要一个栖息的地方，你看，我没有任何威胁性，对吧。”真人眨着眼睛，一点儿都不羞愧的颠倒黑白，在他看来，他确实没有杀过一个人，他只是将他们的灵魂扭曲成了另一个物种，他们依旧在呼吸，依旧在活着。

被仇视，被驱逐，被怨恨。

那维莱特眨眨眼，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真人脸上的缝合线条，这样的怪异长相确实不容易受到排外的人类的喜爱，就算是长相可爱的美露莘，都是花了百年时间潜移默化才改变的枫丹人，更不要说“咒灵”了。

是需要被庇护的存在。

即便有了记忆，那维莱特也不是记忆中那个云淡风轻的审判官，现在的他更为青涩，更为容易被骗。

“我会给你们一个......栖身之所。”那维莱特承诺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那维莱特转身离开，他要去寻找记忆的锚点，那些枫丹人，以及一直守护着枫丹的水神芙宁娜。

那维莱特安静的飘在空中，高空的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翻飞作响，脚下还有泛着涟漪的水波纹。

左手一握，权杖出现在手中，猛地一敲，明明只有在地上才能听见的沉闷敲击声陡然响起，被水送到了极远的地方。

水中包含着的不只有浓郁的情感，更有那维莱特需要的一切信息，水成为了龙王的眼睛。

没有，没有枫丹人的痕迹，也没有水神的力量，或者和水神力量类似的力量。

他独守着记忆，就像是守护着独一无二宝藏的巨龙。这很浪漫，但当这种独一无二的孤独时间变长，这就很狼狈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有要守护的人类，没有能栖身的国家，那维莱特特觉得自己更像是旧时代的幽魂。

当然，在这其中他并没有忘记探查真人的话语。

在水的视野中，无数长相怪异可怕的咒灵都在做同样的事情，也在经历同样的悲剧。

救人，然后被人类驱逐，恐惧，害怕，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