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知并不审问赵亓而是反反复复折磨他三天。
李文启和仇鑫磊因行贿包庇也被罢了官,关押在广陵本地的牢狱中而赵亓要同许宴知一同回京。
回京的路依旧要经过水路,许宴知在船舱昏昏沉沉,姜祀一直陪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早知道你晕船,我就给你准备药了。”
许宴知难受的蹙眉,“我也不知道我晕船。”
“大人,要不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付白在外头喊着。
许宴知有气无力,“不必,赵亓怎么样?”
付白哼一声,“他?他好得很!能吃能睡。”
“多盯着他的动静,他好过不了多久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许宴知艰难从榻上起来,杵着床栏姜祀来扶她,“起来做什么?还是躺着吧。”
“躺着也难受,坐一会儿。”
许宴知捂着肚子掀了掀眼皮,“等走陆路时,不必时刻保护我,赵亓必须活着。”
姜祀下意识皱眉嘟嘴,“不要,我是保护你的,不是保护他的。”
许宴知笑得一脸纯良,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就被姜祀阻止,“你别这样笑,平时还能哄我,现在你面色苍白,笑起来怪。”说着又摇摇头,“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才不要去保护他。”
许宴知眸光闪了闪,笑意渐浓,就这么眼巴巴望着,眼眸微微下垂显得无辜至极,目光柔的人畜无害,姜祀一把蒙住眼睛,“我不看你,你休想!”
许宴知又软着嗓音,“阿祀。”
姜祀顿时头顶发麻,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许宴知这副模样叫她阿祀,往日只要有什么事求她许宴知都会这般哄她。
见姜祀招架不住,许宴知眉毛暗里一挑,一本正经地说:“阿祀,赵亓很重要,你知道我需要他活着,我会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就是。”姜祀无奈松下肩膀,一脸幽怨。
许宴知又一阵头晕,胸口发闷,面色又白了几分。姜祀赶紧过来扶她躺下,“要去透透气吗?”
许宴知忍下难受,“不用,这风都是腥的。”
“还有多久能到?”
“还有一天的路程。”
许宴知叹口气,恶心又翻涌上来,她连动都没力气动了。
熬过这一天的水路,许宴知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甚至比去的时候更严重。路上颠簸,许宴知只觉发了一身冷汗,懒懒靠在马车里,姜祀已经去暗中跟着赵亓,付白和张戬守在马车旁。
“大人,要不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吧。”
“不必,赵亓在路上不安全,早一天到京城保险一些。”
“可是大人你……”
“我就是晕船,在船上睡不着,好好休息一下就是。”
此言一出,马车突然停下,听到张戬他们拔剑的声音,凛神蹙眉,“什么事?”
付白已经冲上前去,喊道:“大人好好休息吧,我们来解决就是。”
听着他们打斗的声音许宴知强撑着想要一探究竟,可是马车头顶的脚步声让许宴知一顿,翻身就跳出去,马车一瞬间四分五裂,张戬见状立马过来帮忙,将许宴知护在身后。
许宴知精神不佳,脚下不稳,她只能选择从战局中脱离,好让他们专心对敌。她快速移动,从战局中抽离,却不料那些人直奔她而来,她随手捡起一把长刀,与他们打斗。
因脑袋昏沉,许宴知一时落了下风,被逼到湖边。她用长刀挡住劈来的剑,用脚一踹那人腹部,那人后退几步同时也发现了许宴知力气不足,发了狠冲过来。
许宴知好不容易躲过致命一剑又被逼的整个人蹚进河里,几个来回闪躲终是体力不支生生挨了一剑,痛意猛烈袭来倒让她清醒几分,可手中无力还是难以对抗,好在张戬他们及时赶来。
许宴知用长刀杵着地支撑,她已经看不清目前的情况了,只觉得脑袋很重,整个人虚浮不定,终是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后倒,重重跌进河中。
本就是冬季,越往京城越发寒冷,这时的河更是冰冷,许宴知浑身冰冷,刺得她伤口更疼,可意识渐渐发散,就这么闭了眼。
模模糊糊听到付白的喊声,却动弹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宴知睁不开眼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手臂上的痛感清晰,脑子却迷迷糊糊,像是在迷雾中丢失了方向迟迟找不到出路的人一般。
“本就发了低热,还让她受伤又受寒的,还要不要命了!”大夫诊脉时就知道了许宴知是女儿身,可见她男子装扮还有官府腰牌就没提此事。
付白和张戬同时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晕船时就染了风寒,发着低烧,又受了伤还在那么冷的河里泡着,如今伤口感染了,还发着高热。我先帮她处理伤口,开个方子你们一日三次都要喂她服下,若是三日后高热还不退,我也无能为力。”
他二人心里一惊,本以为只是晕船带来的身体不适,没想到一路上都发着低热。付白赶紧去抓药,张戬等大夫给许宴知处理完伤口留下照看她的情况。
姜祀红着眼眶在暗处担心,碍于张戬又不能亲自照顾。
等张戬好不容易出去,姜祀才得以靠近许宴知,她泪眼婆娑的握着许宴知发烫的手,自责不已。
另一边张戬和付白在给许宴知煎药,他们都在沉默,付白率先开口,“大人是女儿身这事,我们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张戬点点头,“对,大人重用我们,信任我们,我们不能辜负大人,还得替她遮掩,刚才的大夫,我已经打点过了,不会乱说的。”
“嗯。”
当时许宴知被他们从河里捞起来,想给她换身干净衣服,却看到了她的裹胸瞬间愣在原地,还是付白回过神来找了个女子帮她换的衣服。姜祀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拔了剑准备灭口,却看到他们有意遮掩这才收敛了杀意。
许宴知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有她娘,有虚清老头,有她的师兄师弟们,有谢辞沈玉林他们,还有她爹,拿着戒尺打她的手心,严厉的问她知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