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愿很累,蛋糕吃了一半,便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过去。
沈修沅翻书的动作一停,肩膀上多了点儿重量。
男生脸颊的软肉被挤成一团,挤得嘴巴嘟起。
沈修沅偏头便看见池愿的金鱼嘴。
无人打扰,飞机在黑暗天空中平稳航行。
沈修沅看着看着,伸手碰了下池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睫毛。
他的手指滑过男生的脸蛋,停在唇瓣之上,僵持几秒,最终也没落下去。
他告诫过无数人别越界,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告诉自己别越界。
沈修沅给自己划了一条终点线,他只能陪池愿走到那里。
“沈修沅。”
池愿皱起眉头,嘟囔着说梦话。
沈修沅怕他梦中惊悸将剩下的蛋糕扣掉,用尽量安静的动作将纸盘拿走。
他俯身,池愿睡不安稳,仰着脖子找舒服的角度。
冰凉的唇蹭过同样冰凉的耳廓。
沈修沅手指一颤,蛋糕从手中脱落,掉在地板上,几团奶油弄脏了两人的裤脚。
肌肤相亲的距离,沈修沅听见池愿说:“沈修沅。”
说话时,池愿的唇瓣总会擦过那片柔软的耳垂。
唇瓣还是一样冰凉,紧挨着的耳朵却变得温热。
沈修沅单手撑住两人之间的座椅靠手,很轻地“嗯”了一声。
“沈修沅。”
池愿在做梦,梦中只有一人。
所以他翻来覆去,无话可说,只是叫那人的名字。
“池愿,为什么一直叫沈修沅?”
沈修沅明知池愿在说梦话,他注定得不到回答,但他处于某种被毛茸茸尾巴拂了一下心脏的心态,还是问出了口。
“沈修沅。”
池愿不安分地扭动,嘴唇微微张开。
他的嘴唇很干,蹭得沈修沅有些痒。
沈修沅得不到答案,抬手正想将人推开。
池愿忽然伸出舌头,舔过干燥起皮的唇。
于是连带着,沈修沅的耳廓也被某种湿热柔软的东西触碰。
沈修沅的手再次一颤,扣住池愿的肩膀。
他下手没注意,力道略重,池愿不情愿闷哼一声。
这一声,就像往春日平静无波澜的清澈山泉水中,投掷了一枚形状好看的石头,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惊扰泉底摇着尾巴戏水的小鱼。
“沈修沅。”石头说,“是我的。”
……
沈修沅抬起眼皮,摁住池愿的肩膀,推着他,分开两人的距离,用另一只手,捏住池愿的嘴皮,惩罚一样掐了一下,嗔道:“净说胡话。”
座椅舒适,但坐着睡觉总归不舒服。
沈修沅解开自己和池愿的安全带,一手穿过池愿的膝盖,一手扣住池愿的腰,将人稳稳抱起来。
私人飞机配备专门休息的卧室,沈修沅将池愿放在还算宽敞的床上,留了一台地灯,掩门离开。
池愿睁眼时,看见的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是温和的暖光。
他眨了两下眼睛才清醒了几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味道。
他不是在沈修沅的飞机上吗?
这是哪儿?沈修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