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沅看着信封,头也不抬道:“都行。”
阿姨哎了一声,匆忙走了。
粉色信封,折了一道,被主人放在衣兜里。
信封封面完整,是没来得拆,还是舍不得拆?
沈修沅啧了一声,意识到,池愿已经是大孩子了。
青春期少年的荷尔蒙旺盛,会冒出谈恋爱的想法并不奇怪。
校园遇见的女孩,青涩但真诚。长大后,可能再也遇不见这样的女生了。
十七八岁的爱人,不管能不能走到最后,都会因为那人与一生只有一次的珍贵青春挂钩,而铭记一生。
沈修沅的青春中没有遇见值得他规划进未来,又在未来反复拿出来回味的人。
他没有同池愿谈过有关恋爱的问题,下意识忽略了一种可能性。
池愿不是他。
池愿比他鲜活,比他有意思,比他更热爱生活。他对爱情没有渴望,活成了性.冷淡的样子。
但池愿不一样。池愿值得最好的东西,包括爱情。
池愿长得好看,让人看着就想疼他对他好。成绩也拔尖,脾气嘛……别人怎么看,沈修沅不知道,他主观觉得,孩子除了有些拧巴,脾气也不错。
误会说开,处分清除,沈修沅也相信池愿的人品。
这样一个小男生,在高中应当是个风云人物。
所以,池愿是遇到了有足够资格,在他只此一次的青春上拓上烙印的人么?
沈修沅不反对早恋,心动不分性别,同样也不分年龄。
他只是觉得,今晨的日光似乎没有往日灿烂,温度也比平常低了几度,导致他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怅然若失。
只有一点点。
阿姨做好了早餐,在客厅喊他。
洗衣机滚筒转动,嗡嗡声不停。
任由情绪发酵了几秒,沈修沅敛去不合时宜的表情,耷拉的眼角重新挑起,踩着影子离开。
与此同时。
得了阿姨小报告的池愿慌得在学校抓耳挠腮。
谢绪满脑门疑问:“兄弟,你身上长跳蚤了吗?你的桌子被你晃出六级地震了。”
“……”池愿恹恹往桌上一趴,生无可恋叹息,“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谢绪在抽屉里翻翻找找,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颗不知何年何月放进去的大白兔奶糖。
他把糖丢池愿桌子上,“说吧。兄弟是你永远的情绪垃圾桶。”
奶糖滚了几圈,停在池愿手掌旁边。
糖纸翘着边,上面还带着铅笔、中性笔、红笔的划痕。
池愿看了两秒,不带犹豫,扯了一张纸包住糖,转身一个投球的动作,稳稳当当越过后面的同学,将那颗邋遢的奶糖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