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锦离开会议室，接过助理递来的湿巾，把手机屏幕上沾的灰擦干净，解锁屏幕，回沈修沅的消息。

【池御锦】：你欺负我侄子了？

沈修沅的消息很快就回过来了。

【沈修沅】：没有。

【池御锦】：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闲心。说吧，干嘛了？

【沈修沅】：。

【沈修沅】：所以池愿打人么？

池御锦想了想，虽然他没见过池愿打人的样子，但池愿这么多年下来，架肯定是没少打。

所以他一番添油加醋，沈修沅收到的消息就仿佛淋了一层血。

【池御锦】：打，卸个胳膊卸个腿什么的都是常事。我就这么一个侄子，打起来我肯定站他那边，你悠着点儿逗。

沈修沅略一挑眉，把手机扔回口袋，很轻地啧了一声。

瘦得看起来没几斤的男生，身体里蕴含的能量还不低。

沈修沅本打算再逗一会儿小孩儿，再告诉他颜色不喜欢可以免费换。

但池?被迫上岗的自我攻略大师?愿睁开眼睛时，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看向粉色自行车的目光都平静了不少。

只是那脸色，像是沈修沅送的不是自行车，而是拉了线的手榴弹。下一秒，他们俩就能被原地炸飞。

沈修沅低头藏住笑意，压抑住情绪才走到了池愿的身边，说：“我明天出差，半个月回来，送不了你。起太早没精神，骑自行车上学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出差？”池愿显然没注意听后半句话。

“对，在邻市。”自行车也看过了，沈修沅和池愿脚下转了个弯往回走，“临时监护人不在，你乖一点，别给我惹事。回来可以给你带礼物。”

“游戏可以玩，但不能玩太久。”沈修沅叮嘱，“高三下学期了，重点还是在学习。”

又是学习。

池愿顿住脚步，手握成拳，问：“沈修沅，你知道我成绩很差吗？”

“知道。”沈修沅转过头看他。

池愿尽量平稳地说出这句话：“学不学，对我来说，其实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我知道。”沈修沅还是说。

能控分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沈修沅猜测池愿本身的成绩并不算差，甚至能往顶尖靠。成绩越高，努力的效果就越不明显。很可能池愿说的是真的，他现在学不学都一样。

池愿显然误解了，不太理解地问：“那你还让我学？”

沈修沅笑了笑，声音在偌大的车库里异常清晰：“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沈修沅一句话，池愿彻夜未眠。

池愿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

“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啊。”

……

“靠。”

池愿关掉吱哇乱叫的闹钟，一脸烦躁掀开被子。

浴室响起水声，池愿顶着鸡窝头站在洗漱台前，把薄荷味的牙膏往牙刷上挤，抬眸看向镜子里熬出了黑眼圈的自己，没忍住骂：“池愿，你没事儿吧，因为一句话就睡不好，是不是有病。”

池愿把牙刷塞嘴里，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正常，低声说了一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