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歌听到裴青书的名字,忍不住抬头往前看,结果看到的是第六名的后脑勺。姜歌从第一次看到裴青书的名字,就一直觉得裴青书应该是裴府的人,只是不知道裴青书是何身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姜歌觉得这名点的估计都有半个多时辰了。正当姜歌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礼官高的喝声,“正衣冠!”
姜歌随着众人整了整自己的小冠,又把衣袍整理了一下,又看了看脚下的鞋子,见没有什么问题,就站好等着下一步安排。
从宫门口走出来一个太监,对着已经排好队的学子高声唱喝,“传皇上口谕,宣新科进士入宫!”
一声鞭响过后,队伍开始往前行进。姜歌觉得排名靠后也不是没有好处,这要是他排在第一位,万一带错路就惨了。
从宫门口走到大殿,姜歌觉得这应该是他走的最遥远的路。起的早不说,只吃了一口饭喝了一口水,站了一个多时辰,现在这进宫之路都走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到大殿,这还没考试呢,姜歌心里都有些绷不住了,太折腾人了!
终于,到了大殿门口。姜歌目视前方不敢乱看,眼光扫了一下左右两边,站的都是持枪的羽林军。
一个太监走出大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大声喊道,“皇上口谕,宣新科进士入殿考试!”说完就转身进了大殿。
排在第一位的岳林凯在太监的领引下进入大殿,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磕了三个头,起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好。
后面的学子有样学样,每人给皇上磕了三个头,站到自己的位置。等学子们都在自己位置站好,姜歌算了算时间,又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皇上看着大殿里的一百名新科进士,并没有说什么,对着旁边的礼部官员点点头,礼官唱道,“殿试开始,坐!”
姜歌随着众人一起坐了下来,这时,考官亮出了考题,只有一个字:田
姜歌一看,这题他会啊!虽然他没有种过地,但他懂啊!前前世的时候,姜父最擅长的就是种地,免不了给他炫耀,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皇上姜胤熙正在观察对面坐着的考生,很多人紧张的都冒出了汗也不敢随意擦拭,突然,皇上看到一名考生看到考题后,笑了起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学子面如白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红唇略有些干燥,应该是长时间没有饮水了。
皇上把视线转到了别处,看到其他学子看到考题后,都在沉思。不自觉的又把视线转到了刚才微笑的那个考生身上,看着那考生已经开始答题,皇上把身旁的来喜公公叫了过来,耳语了几句,来喜公公就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来喜公公回到皇上身边,小声的对皇上说,“回皇上,那名学子名叫姜歌,今年十九岁,是柏林府离县的考生。”
皇上看向姜歌,原来他姓姜。皇上想了想,起身离开龙椅,慢步走下高台,从考生面前一一走过,微低下头看看考生的答题情况。
皇上走到姜歌身边,看了看姜歌的试卷,字体工整,丰筋多力。
皇上在姜歌面前停留的时间有些长,姜歌见皇上停留在自己身边没有走,就抬起头对着皇上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写文章。
皇上正看着姜歌写的文章,忽然,姜歌抬头对他微微一笑,那双犹如星辰一样的双眸就一下子入了皇上的眼,皇上感觉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他并不认识姜歌,他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姜歌,可是这双眼睛却又给了他熟悉感!皇上觉得这感觉来的莫名,停顿了一下,就向下一个学子走去。
一柱香已经燃到底,考试结束。考官们先收了考卷,把写有名字地方封住,然后开始阅卷,选出十个比较好的文章让皇上过目,请皇上钦点出状元、榜眼和探花。
皇上在十张试卷中一眼就认出了姜歌的字体,拿起来看了一遍,写的不错,没有一丝犹豫,拿起御笔在姜歌的考卷上写上状元二字。又看了看其它文章,点了榜眼和探花,然后就把考卷交给考官们,让他们去安排。
姜歌是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被皇上钦笔点中了状元,真是老天开眼头一回啊!这一路考过来,他的名次虽然都一直靠前,但是,他有状元的才华吗?姜歌对自己都没有这个自信。
姜歌偷偷看了一眼会试第一名岳林凯,岳林凯倒是没什么,面色如常,但是会试第二名周士杰脸色铁青。
姜歌想了一下,明白了,这周士杰皮肤黝黑,结果他被点成了探花。呵呵,姜歌忍不住想笑,呵呵,皇上御笔钦点新科探花:黑牡丹周士杰!
皇上看到自己钦点的探花相貌虽然不算丑陋,但是皮肤黝黑,也觉得自己草率了,可是现在名次都已经定下,也只能这样了!
接下来,就是状元游街了。姜歌换上大红色的状元袍,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岳林凯和周士杰也骑着马跟在姜歌的身后。
街道两旁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人们不停的欢呼着,喊着恭喜,姜歌拱手表示感谢,场面热闹非凡。忽然,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有人把香囊往姜歌身上扔来。
姜歌感觉有东西向他的面部飞过来,一个下腰躲闪了过去。顿时引起一众女子的尖叫声,“啊!状元郎好帅啊!”“状元郎长的真好看!”“啊!状元郎长的好看又帅气,我好喜欢啊!”“啊!刚才状元郎的动作太帅了,天啦!我好喜欢!”
顿时,香囊满天飞,有从楼上往下扔的,有从下往身上扔的,姜歌也不拱手道谢了,两只手也不敢接香囊,挥舞着袍袖直接把香囊打掉了。
后来,又不但有人扔香囊,还有女子把自己头上戴的头花也扔了下来,这一路游街,可把姜歌给累坏了,生生打了一路。
姜歌以为他是最惨的,因为他在最前面,等他扭头看跟在后面的榜眼岳林凯和探花周士杰,忍不住笑出了声。
榜眼岳林凯和探花周士杰就是两个纯粹的书生,没有功夫底子,身体也不灵活,那探花头上不知道被什么给砸了一下,肿起了一个大包。榜眼也被香囊头花给砸的脸上有了颜色。看到榜眼和探花都沉了脸,姜歌闭上嘴,对着榜眼岳林凯和探花周士杰行礼说,“两位仁兄辛苦了!”
结束了游行,姜歌回到宅子里,和薛先生讲游街的过程,特别是说探花被砸的脑袋都起了大包,更是笑的不行。
薛先生也没想到姜歌最后能中状元,这太出乎意外了。按照姜歌的水平,能进前五就已经非常不错。惊喜来的太意外了。
殿试结束,就是三个月的假期,这是朝廷给一些需要返乡的进士留了时间回家探亲、祭祖。毕竟,能够金榜题名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衣锦还乡是学子们梦寐以求的。
薛先生问姜歌后面怎么办?姜歌不解,后面,什么后面?
薛先生耐心的说,“少爷中了状元,朝廷会授官的。少爷还是打算在学院附近住吗?还是打算在京城里买套宅子?再有,王世东、马德一他们七人如何安排?他们家人如何安排?”
姜歌看了看薛先生,有些不解的说,“这不能住吗?为什么要搬到京城里面去住?再有,他们七人怎么办,为什么问我,难道不该问他们吗?”
“少爷如果打算在这住也不是不行,就是将来每日上朝有些远,可能要辛苦些!王世东、马德一他们七人如果返乡,那是需要盘缠的。”薛先生解释道。
姜歌一听,就说,“需要盘缠先生拿给他们不就好了!再说,是您管账又不是我管账。再有,每天辛苦,会有多辛苦?”
薛先生捋着胡须说,“卯时起,穿戴整齐出门,到宫门前集合,进入宫门,再到上朝的大殿前集合,听候皇上宣召。不需要上朝的要去部门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