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想到自己在便利店里搬上搬下，腰酸背痛，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腿都站得僵硬了，就为了给自己挣学费生活费。

有时候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林月娥亲生的，哪有母亲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什么不要脸的工作，我没有！你如果这样恶意揣测，还不如当我死了算了！”

夏芷情绪上来，声调跟着提高，哭得抽噎起来。

“好好好，翅膀硬了，敢顶嘴了，你死在外面吧！”

电话挂断，传来忙线音。

顾正初端着一杯鲜榨橙汁，站在房门外。

他隐约听见夏芷好像在打电话，没有打扰，站了好一会儿，听到夏芷声音越来越大，还带着哭泣的抽噎声，好像是在吵架。

一直等到房间里安静了，他才敲门进去。

小小的人儿窝成一团，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背一动一动的，还在抽噎。

夏芷听见动静，抬头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像只悲伤的小兔子。

眼泪鼻涕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顾正初俯身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她抱到床上，然后拿纸细心地给她擦眼泪。

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在擦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跟家里人吵架了？”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似是待她归来的港湾。

夏芷小声抽噎，点了点头。

“好了，别哭了，小心宝宝生出来是个爱哭鬼。”

夏芷一听，嘴巴紧紧抿住，试图把哭声咽下去。她才不要她的宝宝以后是个爱哭鬼，她的宝宝一定要天天笑。

“你家里的事情交给我，我去跟他们谈。”

顾正初以为夏芷和家里吵成这样，是因为怀孕的事情被发现了。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未婚先孕，还是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年纪偏大的男人。

放在哪个女孩家里都要炸锅。

这全都是他的错。

顾正初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在心里暗自骂自己干得都是一些什么混蛋事。

“不……不是的……你别去……我家里……”夏芷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讲话一抽一抽的。

“好，我不去。你别哭了。”顾正初看她又有泪痕，心都快碎了。

“不关你的事，也不是因为……宝宝。我妈从小就不喜欢我，她觉得我就不该出生。”

顾正初眉头轻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妈妈？要是夏芷没有出生，他也就碰不到她了，怎么想都是他的损失和遗憾。

他看得出来夏芷家境一般，但没想到处境如此艰难。难怪她会那么害怕的说不要回家。

他伸手把夏芷揽入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夏芷落入坚实的怀抱，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莫名感到安心。

“你就在这里好好住着，有我照顾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如同呓语。

夏芷心里泛酸，警告自己不许贪恋怀抱的温暖。顾先生能陪她多久呢？她害怕自己习惯有他的存在，等到要分开的时候，会难受的不能自已。

他们终究是要分离的。

她闭上眼睛，眼泪又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