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做了疙瘩汤给俩人吃,吃完后正要犹豫要不要把林辰送去隔壁时,丹青敲门了。
“林娘子”丹青看向那边正喝着茶水的兵丁,又低了两个度的声音道,“你放心,今儿一早郎君让我拿了拜帖去敲了门。”说罢还隐晦的指了指那边的兵丁接着又指指天。
林依一瞬间明了,想是给她通了关系。
眼眶微热,胸意间也充斥着感动,喉间更是像被棉絮堵上,“替我谢谢沈...”林依咽下那翻涌上来的泪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个儿的声音变的正常后接着道,“替我谢谢沈郎君帮忙...”
从凌晨到现在,那绷在胸口的一根线,忽然松了一些。
邻里的风凉话与被人污蔑的苦楚,她只能咬着牙云淡风轻的表示不在意。也积极的筹备着今日上堂时的说词。但畏惧甚至胆战心惊却也一直充塞在心里头,常言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她为了还自个儿的清白,今天必然走这一遭。
但这又并不是一个完全依靠法律的时代,很多时候仅仅就是因为一句话而没了命的事情又比比皆是,至少到刚才,她内心也一直处于迷茫的。
丹青忙摇了摇手,又纠结的酝酿一阵道,“你不要怕,我家大郎(大家还记得吗?沈郎君的父亲)是礼部右侍郎。”接着丢给林依一个,你懂了吧的眼神。
见林依惊讶的嘴都微微分开后,丹青压在心底的那股劲儿才忽的松开了,接着涌上些小窃喜,“他就说嘛,郎君忒也低调了些。”
“昨晚儿是不是你状告有小偷进入你家了?”谈话间,从后面插入一道问话。
林依回头看到穿着公服的兵丁,忙福一礼,“正是我...”
“那你跟我走一趟吧!”也不等林依安排,那人自顾自的转身就走。
“嘿!你小子!来了也不打个招呼的?”原在院里看证据的兵丁听到声音后出来叱骂了一句。
那传唤林依的兵丁一看是头儿的心腹,忙又换了一副嘴脸回道,“哟~!这不是没见着嘛。”
俗话说,吃人嘴短,这看证据的兵丁吃了林依一餐饭,给她个准备时间还是能做主的,于是挥了挥手,“你还有什么事赶紧准备!”
那传唤之人听到同僚说的话,连眉都没抬一下,依旧和同僚哥俩好的说起话来。
“丹青,你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阿辰?”林依低头看看抱着自己大腿的林辰,请求丹青。
“不!”林辰眼里聚起金豆豆,“我要和阿娘在一起...”抱着林依的手更是又紧了紧。
丹青沉吟片刻道,“要不我去与郎君说一下,然后我带着阿辰在堂外看,你说行不行?”
这时代的公堂审案是可以让百姓观看的,也能起到震慑百姓,教化百姓的作用。
“好!”林辰率先答应下来,接着巴巴儿地哀求着林依。
林依看着小孩眼里的濡慕之情,心一软,点了点头,“罢了!她以为能瞒得住小孩子,其实小孩子远比大人以为的更敏感。”
接下来,林依三人跟着兵丁到了衙门,许是今儿个没甚事要审,县令很快就开了堂,审理此案。
林依跟着指示跪在堂前,见那贼人也蔫了吧唧的跪在另一侧,心里稍安,她就怕这贼人被带走一夜还能精神抖擞,那样她才要怕。
威--武--
趁着周围无人抬头之际,县令郑岳彦打量着堂下原告娘子,想着这娘子有何不同之处,一个两个的来为她求情。
不说礼部右侍郎家的大郎君的拜贴,就说巡查暗使苏城的心腹陈新的人情就非常难得。
衙役的呼喝声停止,县令郑岳彦收回神思,威严的一拍惊堂木,“堂下原告为何人?所为何事?”
林依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跪拜下去。
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是跪拜并不会让她难受,就当过年给祖先请安了呗。
“启禀明府,小民林依,今日凌晨时分,这贼子翻墙入内,预偷小民家东西,没想到被院里的小菜园绊倒,惊慌之下,这贼子开了小民家院门跑了出去。小民也是听到声音,喊了捉贼,才逮到这贼人。”
“哦?堂下被告可是如此?”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厉的眼神直射向那贼人。
那贼子虽不敢抬头,但也感知到一股凌厉的眼刀,吓的脸色发白,哆嗦着道,“启...启禀明府...小人是...是会相好的。不是...不是偷东西...”
县令听的这贼人到了此地还不认罪,冷哼一声,睥了那人一眼。“宵小之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巡查暗使是何处?岂会送把柄给他?所以事情原委定是和这原告所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