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岐睡得太沉,没听到那一声喊,马祯看她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叫醒这人了,不过犹豫这几秒,喊她的那人已经上楼来了。
万菁菁瞧见程岐在旁边的帐床睡得一动不动,立刻气焰更盛,并且机智的没有大喊,生怕将她吵醒,那就麻烦了。
“马祯。”
她说:“我方才叫你,聋了吗?”
“我…我听到了。”
马祯低低的应了一句,怯生的看了一眼周遭看热闹的秀女,如果现在把程岐叫醒,会再被当成笑柄的吧。
也不该总给程岐添麻烦,那人已经帮自己很多了。
马祯缓慢的穿鞋下床,被来者不善的万菁菁拽着往下走,她不停的回头看向睡得如死狗的程岐,心里还是期盼那人此刻醒来的。
可程家近来多事,程岐疲惫不堪,哪里睡得醒。
下了楼去,马祯根本不敢抬头看韩岄,谁知那人笑呵呵的,还特地要她过来坐下,推了两杯茶上来。
“马幼卿。”
韩岄本身姿容上佳,但都说相由心生,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少女的天真,净充斥着狠毒与暴戾。
明明笑的灿烂,却依旧看的马祯瘆得慌。
“岄姐姐。”
她声音小如蚊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岄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谁知那人立刻缩了回去。
“别这么怕我。”
韩岄不在意,将一杯茶推到马祯面前,自己也握了一杯。
马祯的是白釉,韩岄自己的是青釉。
万菁菁也坐了过来,还亲昵的和马祯靠了靠,那人害怕,连连往左边挪了几寸,把头越低越深。
看到这三人的奇怪举动,旁边的秀女们纷纷又八卦起来。
“哎?这两人又想对马祯做什么?”
“程岐怎么没跟着下来?不狗拿耗子了?”
“我看是懒得帮她了吧。”
“窝囊废一个。”
“管那么多做什么,快睡觉。”
韩岄充耳不闻,单对马祯笑嘻嘻道:“幼卿,你别紧张,我和菁菁找你下来没别的意思,那个镯子我找到了,原是我白日里误会你了。”
马祯并没多高兴,点了点头。
“找你下来喝茶,就是想和你陪个不是,错怪你了。”韩岄把那茶又推了推,“这可是我亲手沏的,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马祯瞧着面前的两杯茶,根本不敢喝。
韩岄是什么人,受了她这么多年的欺凌,淹死程岐未遂,还三番两次想要弄残自己的手,这会儿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但韩岄威逼利诱,她又不敢不喝。
“马祯,你什么意思啊。”
见到马祯迟疑,万菁菁不怀好意的推搡着她:“岄姐姐是什么人,她给你奉茶,你敢不喝?”
“喝喝。”马祯眼圈瞬间红了,“我喝。”
她端起那杯茶递到嘴边,味道没什么怪异的地方,但那茶色却不是常见的颜色,马祯不敢抬眼,生怕和韩岄对视上。
“我要你喝下去。”
韩岄果然是急脾气,三两次好脸儿挂不住,又凌厉起来。
她在那桌下狠踢了一脚马祯,脚踝吃痛,那人咬唇逼出泪来,哽咽着声音哀求道:“我喝……我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