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盲大挥衣袖,骂道:“你我过分紧张罢了,来人怎能发现不了,不想这密林中还有豹子。”
八盲叫骂一番,焦鹤长喘口气,担忧之事总算未有发生,一旁邱舵主见此冷笑道:“别高兴的太早,那小子骨子中都是仁义道德,迟早会来救你。”
焦鹤出奇的沉静,望向天际,一声不吭。邱舵主自讨了没趣,也不显怒色,笑道:“好了,言归正传,今日便要你死的瞑目。那日我宗高手与你林中相遇,之后又重追上你,明眼之人一看便知,这绝非巧合,想你也是心中有数,江南洛家,自是有我妖宗的耳目。”
“果真如此!”焦鹤闻言大呼,虽是心中早就猜出一二,但此时听得证实,也是惊叹不已,面上愤恨至极。两妖讥笑更浓,八盲更是放声狂笑,并道:“这有何惊讶,莫说单单你一个江南洛府,我妖宗的眼线广布天下豪门,便是…”
“八盲!”邱舵主停下笑意,出言止道。八盲闻言,忽然闭嘴,但脸上不屑之意依旧不减。焦鹤愤恨骂出两声,不过三刻,无奈摇头,口中传来一声长叹:“想不到啊!我正魔两道百年来只顾争斗,一直未将妖宗放在眼中,不想百年已过,等我关注之时,你等竟早已运筹帷幄,可悲!”
邱舵主闻言朗笑:“人间自古有言‘饭饱思淫欲’你等人宗自击败我妖宗之后,不思进取,无论正魔皆为了名利相互算计,到头来,还不是鹬蚌相争?哼,连我妖宗都懂这个道理,你人宗却只黏在嘴边,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一番言语铿锵有力,焦鹤顿时哑然,他望向邱舵主,心中顿时一震。邱舵主原本黑恶的面容尽是凶残狡诈,如今看来,竟如朝廷大臣一般,现出从未有过的正色,可怜的望向焦鹤。妖宗凶残,这一思想在人心中根深蒂固,从未改变,焦鹤更是如此,但邱舵主一番教育似的言语却让他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敬佩之中,隐隐有些羞愧,照在了心房。
“焦鹤,你心愿已了,我便送你上路!”八盲等待不住,那只干枯的右手又重抬起来,向着焦鹤伸来。
“且慢,请容我再询问一事,只等相告,任凭处置!”焦鹤望见八盲动作,急忙开口。八盲听言并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口中慢道:“我已忍你三刻,怎还要询问,如今你知晓太多,也无价值,哪来的条件要我等答你,哼,受死吧!”
八盲尖叫一声,右手忽然加速,向着焦鹤劈去,焦鹤面如死灰,脚步不禁后退,正当这时,邱舵主忽然闪身前来,抓住了八盲的右手,焦鹤躲过一掌,惊讶的望向邱舵主。八盲被邱舵主再三阻止,终于恼怒,喝道:“你究竟作何,还留着他吗?”
邱舵主别过八盲的右手,和善许多,道:“你也知道,他如今知晓我宗秘事甚多,我怎会留他在世,只不过你我有的是时间,且看他还有何要问,计雪然还没来,此不也是一种消遣么?”
八盲甩开衣袖,闷哼一声,别过脸去,焦鹤无奈的望向邱舵主,仿佛自己便是盘中羊肉,深感任人鱼肉,他欲言又止,似不愿再开口询问。邱舵主不言不语,颇有耐心的望着焦鹤,八盲虽然心中焦躁,但心中对邱舵主有气,也不开口,只是强压怒气,一旁隐忍。
时过良久,虚弱的汗水自焦鹤额上流淌,他眼中苍瞳转动,与方才有些差异,但两妖也并无察觉,焦鹤忽然抬起头来,问道:“敢问二位舵主,刀尊之死,可是妖宗所为?”
“哼!”八盲不屑之声传来,身子一动不动,面向远方。邱舵主连连摇头,笑声中充满了怜悯,直叫焦鹤浑身不自在。
“想不到你竟然对此饶有兴趣,恐怕我不得如你所愿了。当年计文泽被诡计害死,呵呵,你们正魔两道纷纷震惊,对我族颇有猜忌,不过其中到底如何,也只是猜测而已。世界之大,没有什么事是绝对隐秘的,就说计文泽这件事,也不知何由,我妖宗竟有数十人了解详情。那时长老忽然下令,禁止任何一人将此事透露人宗,虽我等不明原因,但是长老之命,定有大意,便是如今,我也不能道出详情了,不过…哼哼,最爱杀人的,还是人。”
听着邱舵主慢慢道来,虽然不能了解详情,但已是心中有底,焦鹤心神恍惚,眼中诧异的神色左右转射,似在寻找,还有些担忧。
邱舵主回转过身子,又踱步过来,同八盲一左一右,将焦鹤夹在其中,焦鹤心中一沉,知道命要休矣。
这时邱舵主又有言语,止住身形道:“你无非是替那计雪然问的,可是他人又未至,你将死之人又有何用,不妨与你说了,计文泽那疯子师兄倒来过妖宗,只不过自不量力,徒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