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雪然本不想这般唐突现身众人面前,只因他还远离大会便动用真气听到甄易言语,这甄易言中意思,极有可能便要将方化的师门公布于众,计雪然不容多想,脑中瞬间来了一计,开口打断。
计雪然身上衣服破烂,污垢遍布,与之前大战秦吉时派若两人,正道之中竟没有几人认出他,魔门中人此时早已议论纷纷,不知这神秘青年到底何人,尹芳竹面色喜露,破口道:“雪然!你跑到哪里去了?”
尹芳竹道出计雪然名字,正道中人才认出了来者,惊讶万分,计雪然站在场内,现出几分尴尬,他行了一礼,也不急着回答尹芳竹,他意在转移话题,此时对众人道:“在下计雪然,前些时日因被妖宗掳去,今日得幸逃脱,疾速赶回,有失礼节,还望诸位恕罪!”
“什么!此话当真?”一语激起千层浪,计雪然谈及妖族,正魔众人瞬间爆开了锅,就连一心要揭开方化身份的甄易也似乎被这件事所震骇。
右道中,诸葛千机前走几步,打量着计雪然,眼中满是担忧,他皱着眉头,心痛的问道:“雪然,你没受什么伤吧?这几天真是让大家担忧啊!”
计雪然微微一笑,他见这疼爱自己的舅公眼中似乎含有泪花,心中一暖,鼻上酸楚,他深呼口气,道:“舅公担忧了,雪然只是受了外伤,说来也是幸运,雪然大难不死,还有收获。”
计雪然也不等诸葛千机再次关慰,转过身来,对着泷泽真人行了一礼,他脑中思绪千转,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泷泽真人,各位同道前辈朋友,前些时日,在下夜间前来移山道宗,本欲为真人送上些药物,望能为真人的伤口有所帮助,可是万想不到,我刚到了山上,便感到一股邪气,邪气非正非魔,好似妖气,雪然小心寻去,惊讶发现,道宗停尸房内,有两人正在谈话,我唯恐泄露身形,不敢靠近,也只是隐约听到,一人说‘此次假证做得正好,只等正魔互相残杀。’另一人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我还是速速返回。’我听到此处,也是十分吃惊,谁想正在这时,那二人发现了我的所在,我心知两人修为高深,也不敢托大,只得迅速逃去,后来与两妖相斗,还被困入对方大阵,万幸得一高人出手,才得以逃脱,留得性命回来。诸位,雪然亲身经历,绝无虚假,在下惭愧,认为此事乃是妖宗所做。”
众人听着计雪然慢慢道来,脸上各自阴晴不定,正道中人俱是面露担忧,皱眉深思,魔道中则依旧杂乱,萧信得计雪然脱离清白,但面上却依旧沉重,他波古不惊的双眼中折射出复杂的神情,望着眼前这个旧识的青年人。甄易心中思虑良久,眼中疑色层出,他又望向萧信,按耐不住,问道:“小子,你怎知那两人是妖宗之人?后又遇到高手相救,是何人?正魔大派都在此听你言语,你可要老实交代。”
尹芳竹疼爱计雪然,待他如子,此时甄易这般不信,他怒哼一声,走出身来,抢言道:“我孔雀谷多年以来,用毒的功夫粗浅,刀剑上的本事也低微,可惟独做人上还算得上本分,甄门主,在场众人,唯你不信我义子之言,您怕是对我谷有成见吧!”
赤九烈性子直烈,早就按耐不住,随即附和:“你不信自管走人,不缺你灵蟾派一个。”
甄易被二人怒斥,也不动气,他神色慵懒,尖声道:“怎么,我还没说什么,便心虚了?哼哼。”
计雪然见尹芳竹为自己出气,心中一暖,他本不想再起事端,见尹芳竹正要开口,赶忙道:“义父,九烈前辈勿动肝火,甄掌门能有疑问也是理所应当的,雪然这便解释。甄掌门,正如你所言,刚开始时,我也不知二人是妖族,后来我与二人打斗,其实是同一个打斗,另一妖人从未出手,但是仅是与我交手的那个妖人,便不是我所能抗衡。”
甄易眉毛一挑,道:“呦,修为倒是不低,你确是中了头彩了。”
计雪然干笑两声,接着道:“甄掌门说的是,那妖人修为着实高深,根本不是我所能抗衡,打斗之中,他还误将我认成了家父,之后看清了我的容貌,那妖便道出自己身份,好像与家父还有什么仇恨一般。”
“的确,计文泽当年杀了多少妖孽,连我魔门也不少死于他手,仇家多了。”皮鸠久不言语,此时打趣道,眼中还泛着精光,似在回忆往事。
谈及计文泽,计雪然愣了愣神,随后便又道:“在此中,我听那一直不出手的妖人称那与我打斗的妖人为蛇老怪,后得知,那蛇老怪的名字好像是八盲。”
“八盲?”
“竟然是他?”
“那蛇怪竟然还未死?”计雪然道出蛇老怪的名字,正魔高辈众人皆为惊讶,就连那化黎禅师也睁开了双眼,露出愁索的神色。那甄易脸色惊骇,此时他不再怀疑计雪然的话语,心中只是波澜。
“呃,对了。我记起来了,困我的大阵,名为‘锁清秋’!”计雪然忽然想到,破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