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化领着计雪然向内走去,后方众人纷纷两边排开。走过高门,一广阔坡地十分醒目,上面刻有图案,或龙或凤,涂为紫金色,后方望去,高房耸立,各个庄严无戏,让人不敢相信,这堪比皇城之地竟是世外魔门大派。计雪然哪有见过这等府邸,不时指东望西,奇问连连,旁人见这俊俏孩童天真可爱,也耐心讲解,虽疑惑孩童身份,却不敢寻问这是谁家孩儿。几人走了片刻,来到一座宝殿处,上面一块大大的牌匾,红底黄字“未央殿”。方化望着这三字,叹道:“何时改的?”
萧信愣了愣,随之明白过来,答道:“二十年前,家父临终之前叮嘱我,将原本君王二字改为未央。”
“恩。”方化眼睛没有离开牌匾,似乎在回想什么,牌匾的黄字泛着烈日的照耀,刺痛众人的双眼,不久,方化摇了摇头,转身走下台阶,轻声说道:“不进去了,去医病!”
萧信听言,脸上立刻显出欣喜,连忙谢道:“有劳师叔了,请这边来。”
萧信前方带路,几人在宫中又绕了几刻,来到一地:一方圆门,高不足丈,进入门中,别样花园映入眼帘,花香阵阵,鸟雀啼飞,与那宫外千里贫瘠之地一比,简如人间仙境,穿过花园,左边是一方清潭,不时有鱼儿跃出,右方则为优雅清居,比花园外的宫殿不知小上多少,但却倍感温馨。
萧信带着几人推门而入,这时一声吵闹声传来:“我不喝!这药太苦了,你们都出去!”声音柔弱中带着几分刚烈,平常之人也能听出此人病情甚为严重。“啪啦”,碗破之声又随之传出,萧信无奈摇了摇头,赶忙走进。几人跟随,只见一俊俏女孩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两片薄唇微微上翘,煞是怜人。在这少女身旁的两名侍女见萧信进来,齐齐低头微颤,不敢言语。
那女孩见到萧信,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眶中瞬间多出一层雾水,但看到萧信身后来人,硬是将泪水憋了回去,她一边起身,一边嚷道:“爹,冉儿不想吃药,爹~”声音发颤,此时已然哽咽。
萧信坐到床边,将她扶好,他脸上的光彩不似开始时的沮丧,望了眼方化,怜爱说道:“冉儿乖,不想吃咱们就不吃了,快来拜见这位方爷爷,他可是天下第一神医,不用吃药便能让冉儿好起来。”
此时方化走到床前,女孩见了,立刻做了一礼,说道:“拜见神医爷爷,冉儿有疾在身,不得下床,还请爷爷不要见怪。”
方化生来脾气古怪,但惟独喜爱孩童,此时见这女娃大病之时还能现出大家闺秀之貌,面上竟然一喜,连道:“无妨无妨,萧信你倒是好福气啊,生了这么个机灵美貌的丫头!”
萧信很是高兴,笑道:“师叔说笑了,冉儿还算懂事,但说到美貌,可远不如师叔身旁的这个女娃啊!”
“是啊,这位姐姐可比冉儿美多了。”这萧冉儿宛如人精,附和道。
一旁方化闻言,仰天大笑,计雪然却憋得满脸通红,身边萧让还以为他害羞,连忙安慰:“这位妹妹无需害羞,这里并无外人。”
计雪然扭扭捏捏,向前走了几步,慢慢开口道:“我…我不是,我是个男孩。你快些给他们解释啊,我…我不是女娃。”
萧氏三人面面相视,就连床上的萧冉儿也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计雪然,脸上写满了不信,方化忍住大笑,拍了拍计雪然朗声道:“我这娃儿生的俊俏,却被你们当成了女娃,哈哈哈…”
此时计雪然脸色更红,把头压的很低,萧冉儿瞪着双眼,仔细打量着他,还是不敢相信,萧信笑道:“人老眼花,真是惭愧惭愧。”
萧让也哑然失笑道:“原来是个小兄弟,竟生的如此俊美,十年后,就这一张脸也能名扬四方了!”
方化闻言突然正容,与刚才派若两人:“放屁!你说我这娃儿将来要像天轩阁的戏子般,靠脸吃饭吗!”
萧让话一出口便已后悔,虽然没有此意,但容易使人误会,更不要说对方是这世上少有的怪脾气,连忙赔礼:“方老前辈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说这孩子长得俊美,并无他意,请老前辈责罚。”
方化枕着个脸,沉声道:“萧信,你儿子不知,你来猜猜我这孩子是谁的儿子?”
萧信脸上早就心中疑问,方化有女方茹,早年离奇死去,并未听言其留下骨肉,多年来方化从未在江湖显露过踪迹,又怎会多出来一个孩子,此时又仔细打量计雪然,当他看到那双眼睛时,猛地想起一人,失声道:“他可姓计?”
方化应道:“不错!”
萧让不明,问道:“爹,这孩子?”
萧信望着计雪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意,说道:“这孩子不仅有方师叔这个神医当外公,还有个父亲,叫计文泽。”
“刀尊!”萧让吃惊道。
“茹师妹竟然留下了…”
方化看着这吃惊的父子二人,懒言道:“如今天下大乱,知道的人少,对我外孙只有益处,好了好了不说了,娃娃,把手伸出来,爷爷给你把脉。”
萧信闻言,立刻从震惊中醒来。其实这也并不见怪,方化的女儿方茹自嫁给计文泽之后,几乎从未在江湖露面,加之计文泽斩杀妖物太多,更不敢将方茹所在告知外人,故而,方茹自从怀有身孕至中毒而忘,极少有人知晓,就算有人知道,也并不了解计文泽和方茹还有一个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