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文泽闻言又环视一周,问道:“这才发现,西城何在?”
老者道:“江湖人士齐聚山庄,我同你二舅父商议,由西城暗中布阵,为免有闲杂人士捣乱,你这表弟修为不行,阵法到说得过去,不要多说,路途甚远,先去歇息吧。”计文泽立刻正容,道言几句,又向左侧老者点点头,随下人去了。
紧张的气氛好像又蔓延至整个山庄,山庄外的百姓不清楚缘起何事,为何无端出现这么多的江湖异人,可他们清楚,这都与山庄有关,而山庄的兴衰又左右着整个川蜀百姓的生活。雪停了,已是傍晚,灰暗的天空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广阔的竹林泛着浅浅的白光,林外,数以千计江湖人士静候于此,而仔细一看,这些人大致分站两地,也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和歪门邪教,偶尔也有几个不在两边之列,自是那些自诩高人的异士,各站一地,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
正在众人无聊议论杂谈时,竹林中走出几人,为首的,就是那个中央老者,卧龙山庄庄主诸葛千机,左边站着计文泽,右边是山庄二庄主,也便是另一位老者诸葛百略,剩下的,就是些随从。他们并不急迫,走到场地中间。一众见到来人立刻安静,各大掌门也都舒展了一下眉头,良久的等待,终于见到了来人。
“诸位,让大家久等,吾等在此赔罪了!”诸葛千机向人群深作一揖,随后望向了人群,人群之中,五色衣着各异,面容不一。一些老者被诸葛千机望到,纷纷点头回应,可当诸葛千机望到右方最前面的人时,微微皱了下眉头,一闪稍逝。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竹林上的积雪被刮下,又仿佛下起了雪,场面莫名的紧张起来。
左边前排的一个白衣长者慢步站出,面带微笑,对诸葛千机还了一礼,口中道:“无妨、无妨,吾等也只是稍至贵地,诸位都还沉浸在这山庄紫竹林的雪景中,倒是诸葛兄太过客气了。”
二人显出大派掌门之风,谈笑间完全透不出丝毫的紧张。诸葛千机转首望去,见那白衣长者通身一尘不染,干净至极,寒风之中似有飘动的迹象,含笑点头,正欲开口却被一人抢先。
“哼,道貌岸然,心口不一,你们名门正派要看风景自找时间,不要耽误我等的时间,诸葛千机,你邀请江湖大小门派,开这所谓的‘神机大会’到底是为何事?”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瞬间的融洽,右方出来一人,身材臃肿,头顶金色圆帽,正是一个蟾蜍模样,但此人面上却很是憨态可掬,完全不能把那锯木般的声音与这人联系在一起,这就是南疆灵蟾派掌门,毒尊甄易。
“毒尊说的是,诸葛庄主可有什么要事相商?贵庄要开大会,可总不能在这林子外面席地而开吧,我们这些魔门中人懒散惯了,不在乎,可有些自诩正道人士难免要心口不一,有人可是会抱怨的。”一着装及其怪异的中年汉子慢慢道来,头发有些发黄,眼睛中泛着蓝光,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之人。此人话一出口,立引起魔门中人应和,嘈杂之中还带有些许叫骂。
“放肆!我中原武林大派之事,也是尔等魔门小丑能掺和的!”场中少数骑马人中,一衣冠华丽少年大声喝斥,好像并不将别人放在眼中。
那中年汉子斜眼瞟去,双眼微微一眯,袖口抖动。“嗖!”一只黑影闪出,如破空之箭飞向那少年,少年但见来物,不想竟被那人当场偷袭,样子有些惊慌,场中多数人都当中年汉子发出的仅是寻常飞镖,可高明之人一眼看破,黑物乃一只黑背蜈蚣,此物剧毒无比,皮壳坚硬,足比得上道门的飞剑,如此看来,此少年危在旦夕。眼见那蜈蚣就要飞到少年的衣襟上,忽听“铛”的一声,金光闪现,黑背蜈蚣竟被一截两段,直落地下,于此同时,一颗铜板也应声落地,场内人士无不大惊,惊得是蜈蚣,也惊的是铜钱。少年直瞪着双眼,还未从惊慌中恢复过来,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中年汉子皱了皱眉,往人群里望了一眼,随即笑道:“哈哈哈,江南洛府,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敢暗算我!你!”
“吉儿!退下,此事是你不对在先!”正当少年反应过来想要发作时,忽传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骑马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此人通身甲胄,浑然正气袭遍周边,头盔包裹之下,额头隐隐露出一闪光色,此人在马上向左边人群伸出双手抱拳,“多谢洛兄救下犬子。”语言中没有一丝卑亢。
“将军多礼了,在下只是多了多手,还是正事要紧。”人群中一人道,但却没有站出。天色愈发的灰暗,寒风也时渐猛烈,战马不时发出低低叱鼻声,此时的场面,有些尴尬,纷纷又望向了诸葛千机。诸葛千机也知道,是时候了。
“诸位,请听在下一言,今日到访的,无论是何门何派,之间有什么恩怨,还请隐忍三刻,我诸葛千机感激不敬。”他对着在场的所有的人深弯下了腰,长长鞠了一礼,这在江湖修行界,可谓是大礼,加上他这卧龙山庄庄主的身份,无论是谁,都要给上面子的。“此次敝庄邀请广大豪门,为的,便是一个物件物,我祖先遗物《神机密卷》!”此言一出,如惊天炸雷,全场轰然,议论纷纷,混乱一团,就连几个一直没有发言的江湖老前辈也没有了往昔的沉默,诸葛千机深吸口气,再次开口:“诸位!请听在下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