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陵春色离开之后,云苓扶着夏冬春,蕖菱则是跟在身侧替她打着扇子,夏冬春一路上都闷闷不乐。
博尔济吉特贵人和她同行,看出她的不愉快来,眼看四周没有旁人,低声问她:“妹妹可是为了沈贵人有孕之事不快?”
夏冬春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姐姐,我若说我为她高兴,那肯定是假的不能再假了,她本就比我更得皇上喜欢,先前只有我一个人有孕,皇上待我还能特别些,可眼下沈贵人有孕,我……我恐怕……”
剩下的话,不必她说,博尔济吉特贵人也能明白。
博尔济吉特贵人想再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心而论,她也是羡慕的,若说她心中也坦坦荡荡真心为沈眉庄高兴,那也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但她虽羡慕,却生不出害人的心思来。
她知道,夏冬春亦是如此。
两人相顾无言,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杏花春馆,早早便歇下了。
长春仙馆内,皇后坐在妆台前,钗环首饰都已经卸下,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叹了口气。
剪秋见状,屏退了其他人,只自己留下。
“娘娘……娘娘可是在为了沈贵人的胎担心?”剪秋不愧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老人儿了,一个眼神就能知道皇后在想什么。
皇后神情有些落寞:“若是本宫的弘晖还在,如今便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定要比三阿哥长得更高些,更壮些,还要比三阿哥更聪明些,总不会像三阿哥这样笨笨呆呆的。”
剪秋也回忆起来:“大阿哥若是还在,定是比三阿哥聪明的,奴婢记得,大阿哥早早就开始识字了。”
“弘晖之后,本宫再无所出,如今夏贵人和沈贵人相继有孕,让本宫如何能安?”皇后抚额,眼中也含了泪水,“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啊。”
剪秋也十分心疼她:“娘娘……娘娘要保重凤体啊。”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丽嫔是个不中用的,怪不得跟着华妃,若是本宫,是绝对不会用这样蠢笨的人,她要害夏冬春,竟然用那样明显的法子,若是她当初聪明些,把那件事做成了,本宫如今也不用头痛了。”
“夏贵人防备心很强。”剪秋道,“好在余氏也是个蠢货,若不是丽嫔指使她下毒害莞贵人,咱们便也不能顺水推舟,将下毒害夏贵人的事情也一并推在余氏和丽嫔身上了。”
“不是夏冬春防备心强,”皇后看得很透彻,“是她身边那个博尔济吉特贵人防备心强。”
“娘娘的意思是……”剪秋试探道。
“博尔济吉特贵人是个可用之人,她出身也不错,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夏冬春生下孩子,爬到她之上吗?”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