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誉未及辩驳便被兰鲜先发制人,一时错愕不已!不成想这位匈奴特使竟是如此爱重齐纪云,胆敢于皇帝驾前请旨赐婚!仅是此事于齐家不知是福是祸。齐誉冷汗涔涔,跪伏于地心内畏怯至极,手脚冰冷却不敢抖动身体,暗中将齐纪云不知咒骂了数百遍!
几位老臣自是明了此时皇帝心思,却皆有些许为难之情,终是与匈奴和亲自是利大于弊之事,然这特使乃是自行选中的人,不知其有何图谋,亦或是可会借机于大汉朝中埋下一粒暗子?见齐誉之态,恐是不甚情愿,然兰鲜话已至此,即便非是齐纪云,皇帝亦会另指旁人,而论及自身……自是他人之女嫁与匈奴最为上佳。
上官清流见众人不敢于皇帝有所定论前开言,便是一甩衣袍迈步至了大殿中央,朝向龙座躬身一礼道,“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可否当讲。”
皇帝正是忧疑是否当是应下兰鲜所求,一则他已然于那齐纪云心生不喜,二来兰鲜所求并无不妥,这三嘛,与其再指了旁人反不如兰鲜亲选更可彰显自身天子威严。见上官清流抬眸望向自身时微微上扬的唇角,便了然这个自身偏重的臣子已有了万全之法。故而扬了扬龙袍,淡笑开口道,“上官爱卿有话但说无妨。思来爱卿入朝时日未久,与齐大人素日并无过甚往来,更是尚未成婚,该是所言较为中肯无有偏私。”
若是满殿众臣再听不出皇帝这弦外之音便无需立足于此了,各个皆是精明了得,瞬时便是明了即便上官清流并无私念,待听罢皇帝这一番明赞实点之语亦是该知如何一谏了。
上官清流笃定皇上自会洞察自身欲要如何,待其言罢更是心内安稳,恭敬出声,“微臣谢过皇上赞许。确是皇上之言,臣入朝未久,与齐大人私下并无往来,又是尚未娶亲,故而必不会有何偏私之心。然,臣与兰大人乃属旧识,若是所言之事至其不悦,难免令其疑心臣挟私报复。故而,皇上,最为公允之计便是,将齐小姐宣上殿来,当场使其自行择选,无论其果为何,想必无论兰大人还是齐大人具是再无怨言。不知皇上觉着臣之谏如何?”
皇帝本是听着上官清流之语心内生疑,料得其定是不会不明自身所思,然竟是如此笃定齐家嫡女会毫不迟疑做出决断?便听得上官清流继而又道,“哦,皇上,为得彰显皇上隆恩浩荡更是不得旁人从中作梗,臣举荐伍大人亲往齐府一走,将齐小姐带至大殿,中途不得旁人与之见面更是言语,如此,方再无不妥。不知齐大人、兰大人可赞同?”
不得不说,上官清流这计策当属上佳,既是不得兰鲜使人暗中要挟,更是不得齐誉命人拦阻,全凭齐纪云自行决断,该是再无偏差。仅是,我心内了然,恐是这伍大人便是那“劝谏”之人!
翟相国最先有应,笑着转向天子,“皇上,老臣赞同上官大人之言,如此皆是由齐家女自行决议,并无旁人插手,确为不失再无万全了。”
“皇上,自古成婚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女儿家自行决断之礼?”齐誉恍然必是需得相阻的,若是齐纪云当着皇帝驾前允下这门婚事,岂非日后自身于大汉朝堂便再无指望?且是一旦与匈奴联姻,自家主子恐亦会于自身猜忌不断。
“齐大人若是因着不舍女儿远嫁便执意令其嫁与已亡之人岂非误其终身?”兰鲜寸步不让!于他而言,齐纪云所知定是不浅,不仅涉及龙家,恐是周老国公府邸亦有不少,且是如此心思狠毒的女子可能助其成就大事!故而齐誉越是拦阻,他便愈发纠缠。更是他深知,齐纪云如今遭其父兄所弃,自己恐是她唯一指望,加之那卢禄夫妇之死可为要挟,呵呵,即便其登临大殿,自身稍稍暗示必可令其知晓何去何从!
上官清流于齐誉与兰鲜争辩之时貌若无意环顾左右,便是于眸光与伍大人交汇之时微微浅笑,伍大人即刻会意,却仅是垂眸颔首。
皇帝怎会再不明?险些大笑赞许上官清流竟可于大庭广众之下将如此诡计使得这般明目张胆!且是无人可驳斥,更遑论质疑!便是可由着自己心意左右结局,却是貌似皆为齐纪云自行择选与旁人无干!
思忖好论断,皇帝佯装不悦高声喝止齐誉与兰鲜争辩局面,“罢了!你二人无需如此,既这般相争不下,朕便是准了上官爱卿所奏,令齐家女上殿自行择选!”微微一侧头,“崛盛,依着方才上官爱卿所奏,你亲自往齐府一走,将齐家女带来大殿,其间必是不得旁人靠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