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皇帝落座主位,看向殿下的晋王,心情复杂,这个儿子,自己从来就不喜爱,对他毫无关注,直到大朝会他拼死救下自己一命,才注意到他。
并即刻指派给他彻查岭南赈灾粮的苦差事,晋王二话没说,转日便奔赴。如今西夏侵犯大梁边境,又是晋王主动请缨前往。
反观太子无实政,无建树,自己待太子则尤为亲厚,一相比较,是否厚此薄彼?
半晌皇帝幽幽开口:“晋王,岭南一行,可还顺利?”
晋王面色沉稳:
“回禀父皇,岭南赈灾一事,儿臣已查到端倪,由于父皇命儿臣低调行事,儿臣不敢大张旗鼓让各级官员配合,以至于手中并无实证,还望父皇下派官员严加审问,必能还父皇一个真相。”
听晋王如是说,皇帝心中一颤,不过短短两月,晋王竟然已洞察其中究竟?皇帝语气里带着探究:“快快如实相告。”
“禀父皇,距朝廷下发岭南十万石赈灾粮一事已过数月,很多事迹已是查无可查,儿臣初到时亦无从下手。”
“落脚官驿时,无意间看到驿站官员在清点儿臣的行李,恍然大悟,粮食途经真定、栾城、行唐,最后到达岭南灵寿,一路上路过官驿,其粮食的相关情况都应登记在案。”
晋王面不改色娓娓道来,皇帝听的连连点头,心中夸赞,晋王见解独到,办事颇有章法,怪不得短短两月,就已有成果。
晋王继续:“在行唐的案本上,儿臣看到关于赈灾粮食的记录只有粮食马车的数量,并无重量,心中难免生疑。”
“于是立刻折返真定、栾城,从案本上发现其中端倪,粮食到达真定时记录在案的粮食仅为五万石,到达栾城时,记录在案的粮食便只剩下三万石,行唐的案本就只记录粮食数车,已无粮食重量。”
“最终落到岭南灵寿还能剩下多少口粮?儿臣达到岭南时,可谓说是人间炼狱,百姓食不果腹,到处都是卖儿卖女的景象。”
“儿臣大胆猜测,这十万石粮食还未走出京城,就已被克扣五万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户部官员是否牵连其中?”
“为何岭南民不聊生,惨不忍睹,其惨状却未达天听?上下官员是否沆瀣一气,中饱私囊,而不顾百姓死活?这一切还有待查证。”
皇帝听得脸阴沉得如同雷暴前的天空,黑暗而压抑,让人倍感紧张。
“岭南孤会重新下发赈灾粮,此行各种艰辛晋王只字未提,其中苦楚孤心如明镜。岭南一事,晋王辛苦了,你且放心,孤自会查明,不辜负你辛苦走一遭。”
皇帝停顿一刻调整语气,稍微柔和:
“你匆忙返京,孤知晓你是心系高安,此战不仅仅关系着高安,更是关系大梁在边境的威严,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平阳郡主自请与你一同前往,孤已允准,如月十五岁便跟着燕王上战场杀敌,有她帮你孤方可安心。”
晋王心中一颤,什么!关如月跟着自己上战场?不由得担忧起来:
“父皇,关如月乃一深闺妇人,与我等上战场,是否于理不合。”
皇帝摆摆手,没想到晋王思想如此迂腐:
“如月已经休夫,她不再是闺中妇人,况且她年少时就上阵杀敌,于军中将士同吃同住,无伤大雅。孤已命她为先锋,难道晋王不愿于如月一同杀敌?”
听到这个消息,晋王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久久不能回神,关如月她休夫了?她已是自由之身?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