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看出来如月的窘迫,别过眼睛,用手轻轻摸着酒坛,柔声说道:
“我知道如月姐姐想说什么,我马上就要及笄了,父皇也该为我的婚事做打算了,西夏没什么不好的,嫁过去我可是正经的西夏王妃。”
说着说着,眼里竟然涌出了泪水,高安强忍着不让泪珠滚下,对着如月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
“如月姐姐,你说我能等到二哥哥回来吗?我想和你、和二哥哥,一起喝这坛子女儿红。”
关如月拉过高安的手,握在手里,瞬间红了眼眶:“谁说一定是你去和亲,你上面还有长宁,你还没及笄,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高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如月姐姐,长宁公主有母妃,我没有,我的母后早就过世了,没人能护住我了。”
关如月看见高安这样,心如刀绞,用手抹去高安的眼泪:“别哭,高安别哭,让我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高安摇摇头:“如月姐姐,你不用费心了,我作为大梁的公主,既然享受了公主的待遇,对外和亲就是我作为公主应该履行的责任。”
“如今塞外的契丹虎视眈眈,西夏又蠢蠢欲动,若是我的出嫁,可以换来西夏与大梁几十余载的和平共处,湘荣也不枉此生。”
“孤听说如月来了,便过来看看。”一个雄厚的男声从外传来,皇帝迈着方步走进内室。
高安、如月连忙起身行礼。
高安脸上带着些许怒气:“这些宫人,好没规矩,父皇来了,也不通传,儿臣有失远迎,还望父皇谢罪。”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高安:“明明是你们两姊妹说体己话,把宫人都遣得远远的,所以才没有人察觉孤的到来。”
皇帝走近,看着桌子上的女儿红来了兴趣:“这坛子酒,怕是有些年头了,是如月带进宫的?”
如月点点头,又摇摇头。皇帝被逗乐了,哈哈大笑:“如月,你这既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这酒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关如月想了想鼓足勇气,怯生生的说:“陛下,这坛子酒,是臣女偷的...”
听如月如此说,皇帝更是好奇:“哦?这是什么好酒,到底是何来历,竟然引得如月下手?”
关如月看了看高安,又看向皇帝,目光炯炯:
“臣女是在坤宁殿后院的桂花树下偷的,这是当年孝敬皇后亲手埋下,等着日后高安公主出嫁时,与她郎君一起饮用。”
“不知道西夏王,是否喜欢我们大梁的女儿红!”
皇帝冷着脸没有说话,高安见状,赶紧解释:
“父皇,前些日子,梅妃说要大修坤宁殿,不允许湘荣随意出入。”
“湘荣一时情急,惦念母后埋在后院的女儿红,求了如月姐姐为我偷来,父皇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湘荣吧,一切都是湘荣的错,与如月姐姐无关!”
听完这些,皇帝的脸更是阴沉,沉声说道:
“坤宁殿,孤已经下令停止修葺,梅妃还做不了坤宁殿的主。湘荣你自是可以随意出入。”
转而又对着身边的刘公公,眼神里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查!给孤去查!到底是谁,散播谣言,孤的湘荣,绝不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