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如月不等晋王反应接着说:
“当年,三皇子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更是储君最佳的人选,梅妃对三皇子、对孝敬皇后痛下杀手,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大梁的宝座?如今,你就这样让奸人如愿?”
晋王又灌下一口烈酒:“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我去争皇位。”
关如月起身靠近晋王,眼神坚硬如铁: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将梅妃绳之以法?就算你豁出性命暗杀了梅妃,你认为这个事情就可以了解?这个事情的症结不是储位之争吗?”
“晋王,你可知这世上最狠毒的报复是什么吗?不是毁掉敌人,而是将他最在意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夺去。”
“梅妃,最在意的无非是陛下的宠爱,太子的储位,若是这些她都失去呢?”
晋王有点失神,呆愣了的看着关如月:
“你搅弄风云的样子,让我很陌生,就像在猎场的湖边,我不敢相信是你设计陷害太子,倒不是因为我道貌岸然。”
“是因为,那是你,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的人是你关如月,我不敢相信,曾经的你在我心里,就像是初升的太阳,闪着耀眼的光芒,你热烈、光明、正直,像一束光,照亮我内心的阴霾。”
“我不想你是现在这样,一个站在暗处诡谲的谋士!我希望你永远站在阳光下,手上永远是干干净净。”
晋王说完,黑眸透亮,直视关如月,眼里皆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关如月会变成如今这样,今夜他想要一个答案。
关如月满脸惊异,实在没有想到晋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她心里做了很多预想,该如何劝说晋王,唯独没有想到晋王如此在意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是为什么?
关如月避开晋王探究的眼神,暗想,总不能告诉晋王自己是从阎王殿里爬回来的,曾经那个一身正气的关如月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精于算计,刁滑之人。
见关如月久久不曾开口,晋王眼神从疑惑变成了心疼:
“难道是因为冯家的磋磨?你心生怨怼?你想站在高位报复冯墨青?大可不必,以燕王的威望,你随时可与冯墨青和离。不用在意名声,真正爱慕你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关如月看晋王越说越远,完全偏离了自己的初衷,今夜不是劝说晋王参与夺嫡吗?怎么变成说起自己来了。
关如月赶紧打住晋王的话题:“晋王,你想偏了,一个小小冯家,不值得我花这么多心思,我真的在意的是燕王府。”
“就凭你在猎场说,燕王劳苦功高,乃顶天立地的真英雄,燕王府应该受到礼遇,他日若你登基,燕王府必能善终。”
晋王脸上的疑惑更重:“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上位会对燕王府下手?”
关如月暗叹,关键时候,晋王也不傻嘛。
“会!太子他会!太子资质平庸,无治国之才,不懂得识人待物,他忌惮燕王府的实力,必会想办法除之。”
“不管是猎场设计欲毁我清白,还是近日当街毒杀老妇一案,其中都不乏太子的手笔,既然他不仁,怎么能怪我不义?”
“难道面对奸人的陷害,我就要坐以待毙,不懂得自保和反击?!像孝敬皇后一样,善良一生,却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听到关如月提到孝敬皇后,晋王心里一痛,是啊,孝敬皇后教导自己,行凶既有人诛戮,心善岂无天保持,但是最后上天却没有保佑她呢。
关如月看到晋王面色缓和,又说到:“我是做过一些无法放到台面上之事,但我自认为做的每一件事,无愧于心。”
晋王轻叹一口气:“抛开这些不谈,对皇位我实在没有信心,我不得父王喜爱,身上既无军功,又无政绩,有何资格和太子一争。”
关如月看晋王心思已有松动,心中大喜,眼睛闪着点点星光,朝着晋王又走近一步,一张明媚的脸凑近晋王:“我不是说过吗,你身后有我,有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