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回荡在空寂的城市废墟上空。肖岩开枪后甚至没有等观察这一枪的效果就连滚带爬钻回废墟中。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他必须带着最新获得的情报找到废墟下方有着随时可能坍塌危险的地铁线路逃离这个地方。
“还是冲动了。”
打完那一枪的肖岩有点后悔。牺牲队友们托付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要是他也死了导致至关重要的情报带不回去,今后还会有下一批以及下下一批很多战友毫无意义的死去。
不过后悔的情绪也只在心头停留了数秒钟。
肖岩觉得一切大道理或者深谋远虑都不足以让他见死不救。
他更好奇那些跟凶残敌人交火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会让敌人非常忌惮甚至不惜暂且放过他这只本已经无路可逃的地老鼠而动用了全部力量去剿灭那帮威胁更大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打出的那一枪,肖岩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两个坐地上淡定赴死的人。
在瞄准镜中他看到那瘫坐在地上的两人即使面对死亡威胁还淡定从容微笑以对的样子为之震撼。
同时他也更好奇那两个人的身份。
“他们肯定不是市长派来的援军,也不像是丰泉镇挣扎求生的幸存居民,他们穿的动力外骨骼明显是缴获的,外骨骼里边穿的是从未见过的连体衣,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如此面不改色微笑面对死亡的威胁?”
肖岩忽然自嘲一笑,自己都小命难保了,还关心其他人干什么。他们不怕死又能怎么样?没有弹药了还都受了重伤,接下来的命运可能要么被敌人俘虏要么干脆被敌人给干掉,如果是他的话宁可被敌人干掉也不会选择被俘虏。
他是知道这些装备精良的武装分子人实际上有多恐怖。
摇晃着脑袋试图驱散纷乱的想法,肖岩在有着随时可能坍塌危险的废墟下方寻找能够通往地铁线路的通道,他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肖岩还真的找到一条曾经通往地下地铁站的楼梯。掉落的混凝土块将大部分空间都已经堵死,好在还留有一条不大的缝隙。
肖岩身体消瘦,脱掉身上携带的装备后勉强能够钻过去。
幽暗漆黑的环境没有让他感觉不适,从几个月前他意外发现自己能不借助夜视仪在黑暗中轻易看到东西。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为的就是保留一张足以自保的底牌。
费了好几分钟,衣服、身上、手脚甚至脸上都满是被刮伤的伤痕,有些伤处还挺深,不停地往外渗血。为了通过缝隙还不得不扔掉几乎所有武器,只留下一把谐振分子刀。这还是几年前牺牲的父亲留给他的。
刚钻出缝隙的肖岩顾不上理会身上的伤口,先仔细观察黑暗中陌生环境的状况。
当他看到墙角、地面、楼梯上那铺了一层的森森人类骸骨,饶是已经在随处充斥着残酷生存法则的废土上生存了二十来年,眼前看到的东西仍然他感到一阵心悸。
百余年时间让这些人类的肉体和内脏都已经腐烂或者被各种虫子和老鼠啃食光了,他们穿的衣服倒是大多完整保留下来。
那些和平时代的衣着现在也就是某些大人物还会欣赏穿戴。对于肖岩这样的战士来说,不好看但耐用的皮甲才是最实惠的东西。
肖岩随便找了一具早已风干透的骸骨,用混凝土块碾碎一段骨头,将这些粉末洒在较深的伤口处充当无机粉末止血用,再将剥下衣服撕成条绑在撒过骨头碎末伤口处。
无意间抬头,目光扫过在角落里的三具骸骨时手上的动作不经意停下了。
那是相拥在一起的三具骸骨,他们应该是一家人。体型最大的那具骸骨应该是父亲,紧紧怀抱着已经化为枯骨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