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我的羲丫头当什么了?”
老太太气得狠狠的杵了两下拐杖,愤愤开口:“羲丫头三岁没了爹娘,被她两个哥哥拉扯到七岁。”
“是我心中不忍,把她从洛阳接过来养在膝下,不是让你们这么糟践她的!”
十二年前的元宵佳节,一场大火席卷了整个洛阳王府,府里就只活下来了三个外出看花灯的孩子和一个奶娘,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便是南羲。
“祖母息怒。”
尽管老太太心中有气,可如今生米煮成熟饭,那张兰肚子里也有了李家的骨肉。
看着眼前最疼爱的孙儿,哪怕觉得李子房再混账,也总是偏袒着的。
“此事先莫声张,待成婚后,你好生给羲丫头赔不是!”
老太太说罢吩咐伯爵夫人:“去弄上一副药,给那姑娘吃了吧。”
未成婚便有了庶长子,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更是对正头娘子的侮辱。
“祖母!不可啊,兰儿怀的可是孙儿的骨肉!”
“是啊母亲,大不了以后把孩子放到羲丫头膝下教养,又何故非要折了一条性命?”
“兰儿是恩公之女,若是恩公泉下知晓……”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为张兰求情,老太太心中气愤,却也被说得动摇。
“罢了罢了,我老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谢祖母。”
李子房向老太太磕了个响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如今先稳着倚栏院的那位,等成婚后,他再把张兰提为平妻,哪怕官府不认可平妻一说,只要府里认可便好。
倚栏院中,甘棠瞧着正对窗绣花的南羲,心中不免有些惆怅,虽然郡主从寿康堂回来什么都没说,但她看得出郡主心里是不痛快的。
前些日子听闻二公子要回来了,郡主瞧着还高兴,如今见着了,倒不如不见。
甘棠低声询问身边的采苹:“那远客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惹得郡主如此神伤!”
她没跟着郡主去寿康堂,但采苹是跟着去了的,回来也只说了些不清不楚的话。
采苹摇头,愁道:“我也不知,但瞧着二公子对那张姑娘的态度,是要收房的。”
“我家郡主还没嫁过去呢!怎的二公子就这么急不可待的要收房了?”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南羲只轻声道:“甘棠,越发没规矩了。”
说话间,南羲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徐徐清风吹拂,清光描绘着少女认真的脸庞,手里的大雁帕子已绣了大半。
“奴婢知错。”
甘棠认了错,但心里依旧是愤愤不平,低声嘀咕:“未娶妻就纳妾,谁家好人能干出这种事来?亏得二公子还是读过书的人。”
待外出打探消息的行露回来后,南羲才停下手里的绣活,看向额间有了些许汗珠的行露,她道:“甘棠,弄杯温茶给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