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从威廉眼皮子底下偷来的徽章，萧前川一路畅通无阻地从三楼宴会厅来到一层的甲板上。

他远远凝望着海面，感受到水下的不平静。

转动轮椅紧贴着船舷，萧前川费力地扒住边缘，伸头想要往下看。

突然，他呼吸一滞，直接被人揪着后脖领子给拽了回去。

后背抵上那人的胸膛，领口的衣料才得以松动。萧前川费力地在咳嗽间喘息，推开拦在他腰间的手臂，转头狠狠瞪了过去。

“你……是你？”

撞上冰山都面不改色的凌船长难得如此激动，揽着少年腰身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失了力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遇到麻烦就来找我吗？为什么要做傻事？”

就在刚才，看见少年趴在船舷摇摇欲坠的时候，他整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凌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来一步……

万幸！

“我……我，对不起。”

见少年红了眼眶，凌顿时后悔自己的刚才的语气太过严厉。他正犹豫着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对方的发顶，少年的脑袋就蹭了过来。

真像只无家可归急需抚慰的可怜猫咪！

掌下柔软的触感让凌心头微痒，萌生出了一个卑劣的想法。

他想把这只粘人小猫带回去藏起来。

正巧，这只“小猫”也是这么想的。

“您能带我离开吗？别让他们找到我。”

“他们是谁？”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告诉我，谁伤害了你？”

“他……他们……”少年吸了吸鼻子，深深呼出一口气，艰难地诉说出自己的遭遇。

“前几天，我偷听到哥哥与父亲的谈话，说最近皇室有意打压贵族。为了怀特家世代的荣誉，哥哥提议把我送给大皇子做……做禁脔。父亲竟然，答应了。”

说着少年失望地低下了头，“我不得已假扮成水手借着去附近渔船采买物资的机会逃走，可没想到哥哥与侍卫长早就买通了大副时刻盯着我。他们将我抓回来……打断了我的双腿。”

凌的视线落在少年下身的毛毯上，愤怒与震惊过后满是心痛和怜惜。他应该早些发现大副的异常，如果早些……

他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呼吸，觉得自己昨晚给大副打得鼻血横飞的那一拳太轻了。

“我试图劝说大皇子放弃身体残缺的我，可……可他……。”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事情，抓紧了自己的领口，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一阵刺骨地海风吹来，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年肩头，心中的怒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