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父亲被诬陷下狱,没几天被斩首,家也被抄。
自己因此也受牵连,从一地郡守,被贬谪到临河县做了县令,母亲郁郁而终。
最后,终于来到他提高税收这件事上。
提税所得钱粮,将朝廷规定的一成交付上去后,剩下钱粮中的一半交给程家,程家会将其中的八成交给淇原郡郡守。
另外一半钱粮,交递给郡丞、长史等各大官员与本郡世家。
留在孙温手上的,可谓一粒粮食都没有。
日记里面详细记载了交付钱粮的整个过程,有哪些官员、家族参与进去。
自孙温开始提税至今三年有余,具体涉及的钱粮,共有粮四十多万石,白银十三多万两。
这还仅仅只是孙温统辖的一县所得,淇原郡的其他县呢,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遗憾的是,里面仅有临河县的信息,而且也没有写孙温做这损人不利己之事的原因。
纪宇猜测,无非是威逼或利诱。
“你为何会做这些?”
纪宇想了想,对方本人就在这里,还将日记给拿了出来,想必不会再有隐瞒,便直接问了出来。
“呵,他们啊,咳咳,他们给了下官一把悬着的利剑,和两份香甜可口的鱼饵。咳咳!”
孙温一边咳嗽,一边笑着解释道。
“‘利剑’自然是以下官的妻女作为威胁,现在她们二人,还被囚于淇原城!”
“你就没想过悄悄告密南柯洲刺史,宁邦国宁大人?据我了解,他可不像是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之辈。”
宁邦国在大涝消息一传到他手上,便下令受灾郡县开仓放粮。
加上纪宇一路上搜集到的对方信息,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贪官污吏。
孙温苦笑道:“如何没有想过,但下官一无人脉;二无隐瞒那些世家和郡守的手段;”
“三是据下官推测,这些人背后站着一位京城方面,手可通天的权贵。”
“若非下官染了瘟疫,怕是活不过几天,那些家伙也放弃下官,将监视的人都撤走,并且下官还想要拜托大人救救我的妻女,也不会将一切完整的说出了。”
‘京城,手可通天的权贵?’
听到这句话,纪宇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就是镇南王周墨渊,其次是晋世子周喻策。
可这种不顾百姓死活,搜刮民脂民膏,以聚钱粮的手段,根本不像是主角该有的啊!
镇南王周墨渊还有一定可能;晋世子周喻策这种在乎表面形象的家伙,几乎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的。
‘手可通天,通天,天!’
纪宇蓦然想到了太子周墨夜,若这个‘天’是皇帝周喻皓,那这个可能性将会无限拉大!
“你第三点是如何推断出的!”纪宇脸色凝重看着孙温,问道。
如果真是如他推测的一般,是太子周墨夜所为,那就难怪大周会被大乾灭国了!
先有两大男主相争皇位,互耗实力;后有太子周墨夜不断拖大周后腿,挖大周根基。
加上西北方,大乾大军来袭;北部出云帝国和西部初阳帝国看准机会,也想来上一口,这样还不灭国,才会奇怪!
最后大周能够苟活下的,或许就只有两大男主掌控下的势力。
‘这次回京成婚后,必须得找个借口离开京城,远离大周皇室和两大男主的视野,这样才能悄摸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而最有利于我发展势力的地方,应该就是......南疆!父亲所管辖的地方!’
孙温深深叹了口气,打断纪宇的沉思,并说道:
“禀大人,第三点猜测,下官是从他们抛出的那两个鱼饵中推断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