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虚中笑道:“不知楚兄登船,可是同为我那小徒而来?”
“非也非也,这位兄台能逃出翠岛,劫走大船,想必已经见过天市程其了吧?那老头子现在何处?”
没想到这北府大对头竟也称呼天市程其为老头子,宇文虚中笑道:“你是说那个打架让比自己还老的老头先上,打不过就往后跑的糟老头子吗?”
“正是!正是!哈哈哈哈哈!”
楚空观哈哈大笑,在场的北府兵卒一头雾水,没想到这太微上师竟与对头谈笑风生起来,仍自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宇文虚中哈哈笑道:“看来楚兄对那老头子的德行甚是了解,那老头当是在岛上调养了几日,至于那个提刀的壮老汉,想必碎掉的下颚还要养好一阵子。哦对了,还有个麻衣汉子,左手一样要修养一阵。”
宇文虚中对眼前这男子还有戒意,边说边望着楚空观的眼睛。
“厉害厉害,听这位兄台所说,想必危宿虚宿那两个闷葫芦现在正好疼得说不出话了?哈哈哈痛快!”没想到楚空观听了更加开心,哪像是北府三垣的大对头。
笑了一阵,楚空观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道:“这位兄台不用紧张,我虽然位列北府三垣,但从来不管那些破事,这次奉了皇命前来翠岛,也只是半路钓钓海鱼,混混日子。但兄台能一己之力从程其那老头子手里跑出来,还能让那两个北府七宿疼得说不出话,功夫当真了得。虽然在下没有敌意,但却着实有些手痒,不知兄台可否赏光过两招?”
宇文虚中并未答话,盯着楚空观的眼睛,审视一番,却并未发现异样。当下笑道:“既然楚兄要求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见楚空观行了一礼,对周遭兵士道:“你们几个,继续行船,你们两个,把我的小船照顾好,你们几个,给我和这位兄弟备好酒席,一会我俩切磋之后要把酒言欢。”
众兵士领了令,哪敢多问,连忙四下去了。
楚空观又道:“这位兄台可有兵刃?”
“原本有,但十几年前就丢掉了。”
“好,那咱们就只切磋拳脚吧,兄台请了。”
请字说完,楚空观抢身上前急拍三掌,宇文虚中依次荡开,翻身一脚直点向楚空观眉间。
楚空观飞身后退,晃身躲开,双掌变指骤然点出。
宇文虚中并不躲闪,同样变指点向对手双臂要穴。
周遭兵士虽然知道这是切磋武艺,但高手打起来的阵仗却如虎啸风声。
只见二人从甲板上了桅杆,又从桅杆打到舱顶,连番激斗,罡风破空之声频频爆出。
左逢忱扶着舱门看这二人过招,努力看清宇文虚中的动作,心中默念滚瓜烂熟的口诀,认真研习。
斗至酣处,二人豪兴大发,纵起内力踏海而出,几个腾转间落至那小船之上。那扶着长枪的女侍见主人和人打了起来,作势就要递出枪去。楚空观一掌荡开宇文虚中,抬手摇了摇,复又冲出激斗。女侍一脸疑惑,乖乖立于原地未动。就这么斗了足足半个时辰,二人终于互换一掌飘飞小船两侧,罢了手。
“痛快痛快!”宇文虚中兴高采烈,放声笑道:“和那程其老儿比,楚兄才叫高手,临敌应变,从容有度!”
“彼此彼此,在北府待得身上长毛,圣上给的差事又都枯燥无聊,今日难得遇到老兄这般大家,确实痛快!只是还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楚空观笑道。
“复姓宇文,名虚中。”宇文虚中道。
“什么?可是擎穹剑宇文先生?”楚空观两眼放光道。
“什么这个剑那个剑的,我现在手中空空,那些江湖虚名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宇文虚中摇头笑道。
“高风亮节,高风亮节,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楚某竟然能在这荒海之上遇到如此人物,这可真是天赐良缘。宇文兄,你我相见恨晚,不如移步内舱把酒言欢可好?”楚空观边说边招了招手,北府兵卒见状连忙回道:“禀上师,酒席已经备好了。”
楚空观一把拉起宇文虚中,径直奔向船舱,边走边道:“宇文兄,大可放心,在下真心交友,那些劳什子朝政阴谋,在这船上半点也立不住脚。宇文兄可放心叫你那徒儿一起参席。”
眼见盛情难却,宇文虚中干脆叫上了左逢忱一并来到了船舱中。
众兵卒眼见上师入了席,连忙知趣退下,偌大的船舱中,只剩下宇文虚中师徒以及楚空观与他的侍从女子四人。
“楚兄,既然北府国派了北府三垣一并高手来灭东川,为何楚兄却迟迟不到呢?倘若楚兄也一并登了岛,恐怕在下想救出我徒儿难如登天。”宇文虚中边饮酒边道。
“十几年前,擎穹剑宇文虚中的名头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一己之力力敌东川三大圣树守,毙了两人重伤一个。宇文兄要想去哪,可没人能拦得住你。”楚空观边说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旁的侍从连忙倒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