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左逢忱虚弱地睁开眼睛,身上箭伤已经包扎完毕,身旁坐着一位陌生老者正收拾手边的药箱。
“乖徒弟,你醒啦?”宇文虚中忙端来一杯清水,给左逢忱送服了,转头对边上的北府船医道:“多谢先生,劳烦给我徒儿备些吃食。”
自从上了船,宇文虚中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唯独对这年长船医恪尽礼数,船医老者见左逢忱受伤不轻,也还算用心照顾,一时间成为了这大船上的管家,替宇文虚中传达命令。
“师傅。。我们这是在哪?”
左逢忱面色灰败,虚弱问道。
在岛上连受重创,又目睹父亲兄长惨死,让这少年此刻如风中残烛般脆弱。
宇文虚中望着徒儿,满眼关爱疼惜道:“乖徒弟,都怪为师不好,为师出来晚了。。。你不用担心,咱们现在已经安全地行驶在大海上。”
左逢忱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宇文虚中的手臂上也裹上了药布:“师傅?你也受伤了?”
“不碍事。那时为师正与那几个北府高手过招,本也不难。只是那程其老鬼一肚子坏水,趁着为师空不出手,派人想杀你。为师不得已,强行冲了出来,那高个老头的刀锋没能完全躲开。”宇文虚中嘿嘿笑道。
左逢忱心中一酸,轻轻摸了摸那药布:“疼吗?”
“不疼不疼,乖徒儿不用心疼为师。要不是他们来杀你,为师动动手指也能给他头上戳个洞来。”
“爹爹和哥哥都死啦。他们被北府坏人踩在脚下,服毒自尽了。”
左逢忱念起至亲之人,泪如雨下,抽泣起来。
“乖徒儿。。。”
眼见爱徒哭成个泪人,宇文虚中也是眼泪打转,抱着徒儿也哭了起来。
虽然左将军总是和宇文虚中斗气,但这十几年来确是除了左逢忱以外唯一和他见过面的活人,戏弄左将军一度成为宇文虚中为数不多的乐子,眼下这十年交情的‘老友’暴毙,心中也是不胜惋惜。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明月当空,海风静静,左逢忱停下了哭泣,轻声问道:“师父,这些北府坏人为什么要来翠岛杀我爹爹?”
宇文虚中闻声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停了一息道:“这个。。。左将军可曾告诉过你什么?”
左逢忱闻言思索了一阵,突然想起了左父最后一面给他的东西,忙从怀里掏出了那火印信封。
宇文虚中看了这信封,暗自苦笑,见左逢忱正要拆开,忙道:“乖徒弟,这信里的内容,为师略知一二,你现在身子弱,过些时日身体好了再看不迟。”
“师父,读给我听。”从小就温柔恭敬的左逢忱,此时语气无比坚定,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宇文虚中道。
“哎,罢了,你答应为师,无论信里说了什么,都不要太伤心。”
宇文虚中平日里嬉笑怒骂惯了,但此时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形,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一边说一边拆开了信上火印,读了起来。
逢忱吾儿:
见到这封信,想必为父和你哥哥已经不在世上。承蒙老天恩赐,让你我二人有了这段父子深情。
为父有千言万语对你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自记事起便在这翠岛上,只有长兄言儿陪你玩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