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强敌入阵,刘总兵擎刀冲出,一刀砍向麻衣男子,却被后者反手捏住刀背,劲力迸发,厚背钢刀应声而断。刘总兵来不及惊讶,麻衣男子身形如鬼魅,捏着那断刀顺手一送。
只听‘噗’地一声,那断刀应声入甲,透体而出,刘宗兵登时嘴角涌出血来,干咳着说不出话语,心有不甘地睁眼死去。
周遭兵士刀锋立至,麻衣男子一掌毙了刘总兵,顿如虎入羊群,杀得甲片纷飞,兵刃四散。
左逢忱呆在草丛中,见到弩枪伏兵顷刻间被屠戮殆尽,惊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再看左将军阵上,更是肝胆俱裂!
只见白发老者不躲不避,一身横练功夫所向披靡,周遭翠岛兵丁如同落叶般迅速倒下。不消多时,翠岛兵丁溃不成军,刘总兵弩枪阵被麻衣男子彻底剿灭,四门六甲阵也被如潮的北府军和那白发巨刀老者完全剿灭,只剩下如同血人一般的左将军撑着一口断刀跪在地上。
胜败已决。
“说,东川小皇子在哪?”旗舰上的狼头金杖老者此时已经下了船,正悠闲地站在码头正中,低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左将军。
左将军身受重伤,大口喘着粗气,被白发老者的巨刀压在肩头,动弹不得。
“笑话,我等今日阵前为国捐躯,得偿所愿,一会做了厉鬼,今晚还要来找你。”
“有骨气,来人,把他儿子拖过来!”狼头金杖老者笑着摸了摸胡子,冷声下令。
北府兵卒闻声,立刻拖来了一人,此人腿部中刀,肩头被羽箭射穿,木纹铠甲被血染成了紫黑色,不是别人,正是左言。
“言儿。。。”
左将军铁血汉子,见到亲生爱子浸透鲜血,也忍不住涌出热泪,想到自己的爱子今日要陪自己死在这里,登时心如刀绞。
“爹。。。孩儿不怕死,孩儿知道左家的使命。”左言此刻不断咳血,瘫软在地上,被北府军踩踏于足下。
“说出东川小皇子的下落,你父子二人可以活命,我北府神医就在船上,治好了伤,锦衣玉食保你享受不尽。我程其说到做到。”狼头金杖老者道。
“北府三垣,天市程其。呵呵。。。”听了老者名号,左将军笑道:“想不到我小小翠岛,竟引来北府三垣出手,咳。。咳。。你们南宫狗皇帝是不是在宫里呆得裤裆空空,胆子都没了?”
左将军出言讥讽,天市程其却并不气恼,微微一笑道:“吾皇英明神武,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今日就是要确保你东川龙脉彻底断绝。不光老夫亲自前来,更有北府七宿之二。”
程其说罢,不再客套,冷着脸又道:“虽不知你名号,但力战至此,当得善终,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说不说。”
“言儿,准备好了吗?”左将军也不再搭理北府人,只对着一旁的左言说道。
“准备好了,爹!”
“好儿子,你我来世再见!”
左将军言毕,眼含热泪,牙关一咬,齿后穿肠毒药顷刻流入口中,登时七孔流血,气绝当场。
再看左言,亦是如此,父子二人同时毙命,黑血流得满地。
此次北府剿灭翠岛,精锐齐出,除了镇国三大高手北府三垣之一的程其外,还有北府七宿排名前三的虚宿,危宿两大高手,更有北府军士一千五百名。
面对不足三百的东川军,却折损了五百余人,引得压阵高手出场才取得战果,程其面色难看,抬脚踢开了眼前左氏父子的尸身。
“哼!冥顽不灵。传我号令,彻底搜查翠岛,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孽障。地上这些东川狗,就丢在这慢慢腐坏,喂狗去吧!”
余下兵卒领命,纷纷四散开来,迈过翠岛兵丁的尸身往岛内寻去。
眼见父亲与大哥相继殉国惨死,一日之间与至亲至爱天人永隔,这种痛苦非这少年可以承受,左逢忱捂住嘴痛哭流涕,泣不成声,难以自持。
哭了一阵,听到不远处传来零碎脚步声,左逢忱这才从失去至亲的悲痛中清醒过来。
‘糟了,再不去石洞找师傅定要被抓走!’想到这,左逢忱一阵惊恐,猫起身子转头就跑,直奔后山石洞。
四散探查的北府军听到草丛有异响,忙高声疾呼:“那边有人!”
其余兵卒闻声迅速往此地靠拢过来。
天市程其对身旁的麻衣男子道:“虚宿,交给你了,抓到之后,验明正身。那兔崽子颈后有三颗痣,如同猎户三星并列。如若发现,就地毙了。”麻衣男子“虚宿”并未答话,点了点头纵身飞跃而出,直奔林中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