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顺着任如意的目光看去,随后点了点头:“嗯,对。他们其实已经很幸运了,有多少人,永远都回不了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们只想平安健康的活着,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宁远舟,我之前在朱衣卫的时候,执行过不少的任务,有一次,一个将死之人说,我们朱衣卫就是安帝身边的狗。一开始我可生气了,后来,直到娘娘出事之后,安帝将我打入了死牢,我才相信那个人说的话,朱衣卫在帝王的眼中,确实就是一个工具。”
任如意将下巴靠在搭在围栏上的手臂上:“安帝明明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娘娘的,但他还是下令将我烧死。所以,当我从天牢里离开之后,我就当做自己已经死过一回了,再也不是朱衣卫的人了。”
“之前娘娘有和我说过,适当的时候,人要顺应自己的本心。”
“如意,其实有时候,我们不需要太在意那些上位者说了什么。”宁远舟将手搭在任如意的手背上:“昭节皇后说的不错,人有的时候要顺应自己的本心。”
“我明白,所以我决定不再奉安帝为主。”
“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想做的,不是别人的驱赶,才促使我们去做这样子的事情。”
任如意看着远处:“对,我执行了很多任务,也杀了很多的人,但是那些都是一些好战之人,比如凤翔和定难的节度使,他们都是好战之人。有时候做一些事,可以庇佑一方的百姓,所以还是很开心的。”
任如意接着道:“他们总喜欢不义之战,每出征一次,就要多了平白无故的一堆冤魂。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有多少老妪盼不到孩儿的归来、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远舟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任如意的身上:“对,所以,如意你杀的,都不是好人。因为你,又有更多的百姓活了下来。”
“好吧。”任如意将那个装有饴糖的袋子打开,递到了宁远舟的面前:“你说的很有道理,奖励你一颗糖。”
“好。”宁远舟伸手,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块饴糖放入了嘴里,一边吃,一边笑意盈盈的望着任如意。
如意当真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明明自己身为杀手,一直以来所受非常人所能忍,却还能身忧百姓、乐观向上。
任如意将装饴糖的袋子给绑好,看着下方的皮影戏:“反正呢,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杀害娘娘和玲珑的凶手给送去阴曹地府,然后再完成娘娘的遗愿,我此生便足以。”哦,还有,元禄的病
宁远舟听着任如意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就没了?”不是,不考虑一下和他的将来吗?
“嗯。”任如意点了点头,“没了呀。”
任如意看向了宁远舟:“那么,你呢?宁远舟,你救回了梧帝和洗清了你六道堂天道弟兄们的冤屈之后,你还想做什么?”
宁远舟:“……”当然是拐带你归隐山林呀。
但是这话他肯定不能直说,不然可能就被如意一脚踹下楼去了。
“宁远舟,你怎么不说话了?”任如意一边把玩着那个装饴糖袋子的绳索,一边看着身边的宁远舟。
宁远舟低着头,笑着回道:“我?我还没有想好呢,等我想好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