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儿,娘对不起你,皇宫不比青州,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么,少说话,多做事。”
妇人牵着小丫头,挂着泪水细细叮嘱。
“还有,千万不要……”
“骂人~好啦,我知道了娘亲,放心吧。”
‘方远’揉揉鼻子,用力的抱了妇人一下,跟在宫门之外等候的公公身后,一步步踏向皇宫。
自打从树上掉下来摔坏脑子后,‘方远’总觉得亲情那根筋被她摔断了,被亲娘卖进宫竟然没有一丝不舍。
虽然家里穷,常常吃不饱,但记忆中娘亲是很爱她的,虽然她想不起那种画面,但她就是知道。
碍于愧疚之心,‘方远’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公公进了大门,看不见陈氏身影的那一刻突然松了一口气,那种浑身不自在的诡异感觉终于消失了。
“你这小丫头还挺懂事。”
邱公公回头瞟了一眼,见小姑娘容颜姣好,顶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四处打量,突发善心提点几句。
“皇宫不比宫外,言行举止需格外注意,宫中贵人多,倘若一不小心触怒主子,挨打是小,重则丧命。”
“你年纪小,模样俊俏,若是运气再好一些,或许能得个好差事,切记,不骄不躁小心本分才是皇宫生存之道。”
‘方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纠结许久,终是从怀里掏出一文钱,小心翼翼的塞了过去。
“多谢公公,这个给你。”
“……”邱公公看看手心冷冰冰的一文钱,再看看小丫头不舍的模样,心中天平又歪了歪。
将人带进候场时特意选了一排姿色平庸的插进去,小姑娘滑溜溜的小脸蛋在同排的衬托下显得更水灵了。
邱公公满意了,但‘方远’却不太开心,不知为什么,她并不想脱颖而出,只想在宫中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透明,安安稳稳度过二十五岁。
早知道,那一文钱就不送了。
托邱公公的福,‘方远’从一众小屁孩中脱颖而出,还未分配便已经招人嫉妒了。
顶着一堆小豆丁仇视的眼神,‘方远’吃嘛嘛香,衣食无忧的小日子在被小太监袭过两次胸后告一段落。
‘方远’垂着小脑袋,想不明白自己平平无奇一无所有的胸膛有什么好摸的,想不通归想不通,但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道机灵小巧的身影溜进小太监的房间,偷了一套太监服,在宫中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选了一处最为凄凉的宫殿躲了进去。
“……”房顶上跟了一路的桓王殿下心塞中,见小丫头手脚并用的爬上床,这才转身离开去收拾烂摊子。
彼时,失去记忆的鄢狸在冷宫中刚死了嫔妃的床上睡得香甜,配着隐隐约约的香气,一夜无梦。
五年来,鄢狸过得猫一阵狗一阵,跟着的主子时不时抽疯,有时候大鱼大肉,有时候青菜小粥,饥一顿饱一顿,毫无规律可言。
殊不知,她膳食的丰富程度完全取决于桓王殿下在不在京城。
这五年可是将褚逸忙坏了,忙着调查鄢狸爹娘的下落,忙着应付心怀不轨的二哥,忙着给小丫头收拾烂摊子。
几年间在恒州与京城之间奔波劳碌,直到两年前重伤,这才找借口回了京城,不至于累死。
哪知道这丫头上个茅房莫名其妙的恢复了部分记忆,还以为自己重生了!三天两头闯祸,烂摊子越来越大,索性不管了。
恰逢风岐那边有了进展,干脆由着她胡闹去。
躺在床上的少女呼吸急促,似乎十分痛苦,眼角泪水不间断划过,猛然间睁开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