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帐幕,遍地的哀嚎声,呼吸里都带着血腥气。袁木白手忙脚乱的帮忙军医拿药品。
“木白,怎么样了?”百里念逮住慌乱的她,袁木白已经乱了阵脚,她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死了那么多人,她害怕极了。
“陈…陈统…领,受…受伤很严重,怕是命不久矣。”袁木白擦着眼泪,她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忍不住哭泣。
“别哭,身为兵士,视死如归,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百里念替她擦尽眼泪,不过孩童般的年纪,也是难为她了。
“是,念姐!”袁木白吸了吸鼻子,振奋了精神
“王都尉呢?”她今天找了王都尉许久都不见人。
“女兵们说陈统领派王都尉去请地字营增援,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袁木白哑言,现在才想起,若是今日她们没有赶回来,念姐没有上战场,是不是玄字营就全军覆没了?她们到时,战场所剩兵力不到千人。奋力反击的女兵们,血泪模糊沁入人心。
“我先去看看陈统领。”百里念走到大台前,陈天平躺着,嘴里咬着粗麻布,军医正在给她的伤口上药。
“百里大人。”军医见是她,没时间行礼,只是唤了一声,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陈统领如何?”
“统领大人全身大伤小伤共二十多处,要想活命恐怕回天无力。”何军医是女医院首席的弟子,医术高超,若是她都这么说,怕是真的不行了。
“有办法吗?我定全力支持。”
“这…”何军医吞吐间,面色晦暗
“何军医但说无妨”
“倭寇的军医营里有一种药,有奇效,吃了可以暂时解除痛苦,后续只要配合上我的治疗,可保陈统领性命无须。”何军医知道此法可救人,可是谁又愿意只身前往敌方阵营取药呢?怕是有去无回,白白送命。
“念姐,不可,敌营防守缜密,过去不是白白送死。”袁木白见她沉默,知道她的心思,想要阻拦,念姐这么年轻不能丢了命。
“别说了,陈统领必须救。”她虽心冷,但都是出生入死的姐妹,能救便救。
“念姐,你别去,我去!”袁木白挡在她身前,想要冲去,被她抓住。
“你想做什么?白白送死?”百里念按着她,自己去还有一线生机,袁木白去就是白送人头了。
“我的命是你给的,真的要一个人去送死,宁愿是我,念姐若是有心,替我照顾父亲百年。”袁木白目光坚定,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让她改观。
“别傻了,我不会有事,此行我有九成把握。”
“真的?”
“你不信我的身手?”
“自然是信的。”念姐的身手可以说整个吴越国找不出第二个。
“倭寇经今日一战兵力匮乏,若是我躲过耳目取药,应该无事。”
“念姐…”袁木白担忧的看着她
“百里大人,既然你已经决定速去速回,陈统领怕是撑不过今晚。”何军医擦着额头上的汗,陈统领的伤太过严重,稍一用药都会昏厥。
“恩”百里念点头,出了营帐,袁木白追了出来。
“念姐,小心。”
“这件事不要告诉兰溪,知道吗?”百里念怕被他知道了,他冲动做出什么事。
“好,念姐。”
百里念骑上马,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
倭寇的营地外重兵把守,想要混进去,得想些办法。
她躲在草丛里,许多的伤患从营外被抬进去。她灵机一动,可以装成伤员。
她重回战场,脱了件敌军的衣服换上,戴上他们的绿帽子,又在脸上抹了血,混淆进伤员里。
两个倭人对着她说倭语,她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救我”便装晕了过去。
一路上被人抬着,没有危机,经过重重关卡,她进了敌军的军医营。
倭人的军医是位男子,长着二八胡须,不紧不慢的给人扎针喂药。
许多伤员只是喝了药就像缓了气一般。
百里念看着这一幕,心下有了盘算。
倭人的军医同她说话
“你伤了哪?”军医举着的双手戴着布手套,上面沾满了血。
百里念环顾四周,伤员都重伤躺着,她准备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大夫,大夫,快来!这里有几个重危的!”军医听到营帐外传来的声音,急忙的跟了出去。
百里念叹了口气,倒是省了麻烦。
她站起来在抽屉里搜寻了一番。
她记得药瓶上用倭语写着‘生脉’
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相同的瓶子。
离去的军医又折返回来,她听到了动静,连忙躺了回去,以免露出破绽。
二八胡军医进来,在地上的麻袋里拿了两瓶又出去。
原来在麻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