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你父亲是个好官。”
“我娘怀着我藏在义庄里,在冬天冻死在棺材里,我却在那个时候出生了。我师父碰巧路过,听见婴儿的哭声,将我救了下来。”暗夜云枭笑看林青故道:“我是不是很命硬?”
林青故眼里有泪花闪烁:“这是朝廷的过失。”
“师父带我在古松县长大,教我各种本事,我生来就能夜视,与乌鸦鹫鸟为友,师父说,我是天生的杀手!”
林青故怔怔地看她,那样桀骜,明明一身黑衣,林青故却觉得她光彩照人。
暗夜云枭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在拒绝什么,心志更比以往坚定:“陛下,我相信你的承诺,但这天下已经没有什么人值得我一生追随,荣华富贵不足以让我放弃现在拥有的自由。”
林青故再无话可说,原来自己没有任何能留住她的东西,他摸到腰间的黑羽,他还可以提一个要求对吗?
“喜怒勿行于色,以后不要轻易对人显示你的喜好。”暗夜云枭注意到他的动作,道:“得到的多,也总要失去什么,陛下,你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我只是你千万子民中的一个。”
林青故放下手,勉强笑道:“好。”
“告辞!”暗夜云枭说完就策马离去,跑出一段距离,又转过头来。
林青故一直看着她,跌落谷底的心又提起来。
暗夜云枭最后说道:“云孤闲!我的名字是云孤闲!”
然后快马离去,再不回头。
林青故终于落下一滴泪,握紧腰间的黑羽,“我记住了......”
林浮玉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但看暗夜云枭仍然坚持离开,她心里佩服之极,这天下有人能无视皇后之位,也只有云姐姐。
可看到林青故那样落寞的背影,她心里又不好受。
“你不要难过,因缘际会,总能再见的。”
林浮玉刚才看的入迷,木华卿不开口,她快忘了身边还有这个人,掉转马头,一甩马鞭,木华卿更快地拦在前方。
林浮玉勒马,也不开口说话,静静地看他。
“浮玉,我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但我并不后悔那样做。”
“我知道。”林浮玉平静地点头:“你是个成功的军师。”
木华卿恳求道:“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成为你喜欢的闻人木。”
林浮玉摇头:“不必,我说过,就算你这样我还是爱你,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需要你勉强去伪装成另一副样子,这样只会让我愧疚,若哪一日愧疚大于我对你的爱,我们就永远不必再见了。”
“不是勉强!”木华卿好像如释重负:“其实我很羡慕闻人木,以前我不能完全成为他,以后可以,我对木家的责任已了,以后我只用做你一个人的闻人木。”
“可我不想这样,理智告诉我,你跟从前并没有不同,不能为了一件错事否认你所有的功绩。”林浮玉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你还是你,可那件事会成为我心里永远的结,我忘不了。”
木华卿泄了气,眼眶微红,“你真的......忘不了?”
“是。”或许将来她能理解木华卿的做法,可谁知道那又是什么时候?就不必说出来给他希望了。
木华卿道:“你忘不了我的算计,却能忘了我们过去的种种美好?”
“我记得,关于我们的一切,我都记得,”林浮玉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所以,趁我们都是自由之身,我宁愿现在斩断情丝,以免将来更痛苦。”
“我明白了。”木华卿偏过头去,掩饰自己的无措,驱马让开路,“你不仅聪明而且心狠,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林浮玉莞尔一笑,策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