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善瞥了眼气到跺脚的陈娴，语气无辜：“我不知道呀老师，她说我会让她倒霉，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有这样怪力乱神的能耐？我实在不清楚陈娴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汪辅导员见她皱着眉眼，实在委屈的模样，再对比边上骂骂咧咧暴躁不已的陈娴，心里的天秤早已有了倾斜。

她看向陈娴，耐心也快没了：

“你是不是对祝问善有意见才故意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倒霉不倒霉的，要是这些谣言传出去了，先不说别人怎么看她，你觉得会有人信你说的这些离谱的事情吗？现在已经2023年了，陈娴！”

陈娴一听这话，眼里的心虚转瞬即逝，她瞪起了眼，嘴硬道：“我没有！她本来就……”

“就算编理由也要编得靠谱一点。”汪辅导员拿出威严，沉声打断她，“如果随便什么理由我都通过了，以后每个人都拿着这种离谱的借口找我换寝室我要怎么办？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那就回去吧。”

“我……哼！”

陈娴气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瞪了祝问善一眼，瞧见她笑意盈盈的，更是怒火冲天，把后门拉开，发脾气似的用力踩着步子走了。

祝问善余光瞥过她的身影，不知所措地看向汪辅导员：“老师，那我……？”

汪辅导员觉得这事儿和祝问善没关系，主要是陈娴不依不饶地要换寝室，她不得已才把祝问善叫来，现在没待一会儿又叫她回去，寝室这么远过来要十几分钟，她也没抱怨，还礼貌地和她说再见。

“唉，你回去吧。”汪辅导员心中有一点点愧疚，她朝祝问善挥挥手，“如果陈娴因为这事刁难你的话，可以和我说。”

祝问善朝她感动一笑：“老师你真好~”

汪辅导员觉得这孩子真礼貌啊！

辅导员办公室就在楼梯边上，祝问善出了后门，一转头就看见陈娴在楼梯口那里站着等她，对方双手抱胸、架势十足，直直盯着她瞧，眼里有怨恨。

祝问善没有躲闪她的视线，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嘴角依旧维持着微笑，但原本弯成月牙眼的双眼却渐渐失去了笑意。

陈娴原本是想狠狠地瞪着她的，但等她走得近了，那双墨色的双眸逐渐占据她所有的视觉、继而将要侵袭她的大脑，陈娴看入了神，差点忘记呼吸，连忙转移了视线，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国粹。

这贱人戴的什么美瞳？怪恐怖的，跟女鬼似的……

祝问善只是路过她，斜眼瞥过陈娴扭过去的脸，并未停留地就要往楼梯下边走去，才走两步却被叫住了。

“喂！扫把星！”后上方传来的声音并不友好，“我这两天就会搬出去，你不准跟老师打小报告。”

陈娴很少回寝室，她和他男朋友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虽然不在一个大学，但巧的是两所学校是邻里的关系，所以陈娴就在外边和她男朋友一起租房住，平时寝室里就祝问善一个人。

原本是四个人的，但另外两个在大一的时候就搬走了。

按理来说，陈娴搬不搬寝室没多大区别，但她今天突然这么发作……

祝问善回头看向她，那个没和她说过几句话的室友正满眼嫌恶地瞪着她呢。

她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像是大发慈悲般道：“如果你想搬走，我可以帮你，作为……这三年来你基本不待在寝室里打扰我的回报。”

陈娴一怔，没听懂她这句话：“你说什么？”

祝问善却没再解释，忽然转了个身走上楼梯，又朝辅导员办公室走去。

“喂，祝问善！”

她想干嘛啊？

陈娴一头雾水，见她往回走，下意识想跟上去，可没等她迈出两步，左边的膝盖忽然没由来地一软，原本踏出的右脚没了支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软了下来，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之时，右臂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推了她一下——

触感很冰，却不是像冰块那样的冰。

而是阴恻恻的，像是蛇舞动蛇信子时的吐息。

是什么东西？

陈娴无法思考，只是倏地睁大了眼眶，清晰地看见眼前的世界开始倾倒，她只觉得浑身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失重的感觉突如其来，而她却无法控制。

“啊啊——！”

刺耳的惨叫响彻走廊，不少同学转头朝楼梯的方向看去，但祝问善没有回头，她的步子也没有停顿，只是在打开办公室的后门之前，隐下了唇边的一抹笑意。